他的胸前缠着一卷卷的纱布,锥心的痛从左胸下的位置传来。

“嘶——”

就连霍航一的忍痛能力,也被痛得皱起了眉头。

他只是为了移一下位置小小地动了一下,伤口就从还未愈合的纱布里,渗出了新鲜的血迹,一点点渗在纱布上,又把刚换上的纱布染成了红色。

“啪!”

司乐乐仗着霍航一现在打不到他,重重地把本子敲在他的被子上,气势汹汹地警告他:“你伤口还没痊愈,别乱动知道吗?”

他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霍航一都快怀疑自己被子上受到的重重一击是不是幻觉。

一动他的伤口就生疼,霍航一第一次那么憋屈地忍了下来:“所以我是病人对吗?”

“对啊!”

霍航一无语:“所以你可以随便打我?”

“对啊!我打的是被子,又没打到你!”司乐乐更加理直气壮了,“我多有医德,保证我的患者不受二次伤害!”

霍航一躺在床上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司乐乐笑了一声,比了一根手指出来,“也就一天,二十四小时罢了。”

霍航一的眉头骤然拧紧:“那顾归呢!顾归怎么样?”

“顾归——他——”司乐乐欲言又止,心虚地撇开视线不敢去看霍航一,底气不足地小声道,“他应该还行吧?”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还行?”霍航一他微眯起眼睛,语气发寒地问“你们没告诉他吧?”

司乐乐摸了摸鼻子,转过身不看霍航一,把锅全甩给了贝城昊:“不是我说的,是贝城昊跟他说的,你要揍揍贝城昊,他皮糙肉厚耐得住揍。”

霍航一深吸一口气,胸腔处的疼更深了几分,是被他们两个气的。

不过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他撑着一口气继续追问道:“那顾归现在人呢?”

“他……”司乐乐的目光飘逸得更厉害了,没个定性,最后吞咽了一下口水,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知道你受了伤,直接淋着雨跑了过来,然后你不是失血过多吗,我就问他愿不愿意给你输血,然后他就答应了,最后——”

司乐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被他含糊不清地带过:“最后他现在在你隔壁躺着呢,你还比他早醒一会儿。”

他预想中的霍航一怒气没有来,霍航一反而很平静,不声不响地平静。

司乐乐只是简略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插在他的五脏六腑上,比胸口的疼痛还要来的疼。

“顾归。”

顾归不在,霍航一却低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把还在给自己输送葡糖糖的输液管拔了个掉,针口被甩落时还带上了几粒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