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戒烟很久了,这段时间他为数不多抽过的几次,都是因为岑弈。
第一次,是在岑弈家的阳台上,第二次,是在临近机场的街角。
自己跟贺路遥放在一起,三个月的情人对比三年的初恋,信息素吸引的肉体关系对比青涩懵懂的少年恋情,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可比性。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死胡同,一方面想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没什么,另一方面却又不住的告诫自己你没有胜算。
他只要一想到受伤的可能性,便会止不住想要逃避。
他很少有这样妄自菲薄的时候,明明已经站的够高了,却总是觉得,还差些什么。
他是从泥坑里一步一个脚印奋斗至此的人,却总是会对自己产生各种各样的不满意。
苏闻是一个自负又自卑的矛盾体。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苏闻现在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他像是一只被抽空压缩的人形气球,除了无穷无尽的疲惫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心脏裂开了一道口子,夜风呼啸着卷入,是一种携带着空虚的冷意。
现在该怎么办?
他迷茫又苦恼地想。
明天要再买票飞回去吗?
苏闻站了一会,抽完了一支烟,陆小的电话刚好拨了过来。
大概是见他很久都没有回消息,陆小问他:“你到了吗,闻哥?”
“我在机场附近。”
苏闻努力使得自己的口气平静,“你订份饭,我一会儿就回酒店。”
“不是闻哥,你现在在哪个机场,你中午不是去找何安市吗,你回来岑哥知道吗?”
苏闻没有吭声,这一连串的问题令他太阳穴突突跳痛。
苏闻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听着陆小,今天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诉岑弈。”
他举着手机,有些魂不守舍地步行在街道上,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陆小听见了他招车的声音:“闻哥,你在哪个位置,你站着别动,我去接你!”
苏闻喉头滚了滚:“不用,我一会儿就到了。”
他挂断电话,极轻地呼了口气,淡然抬眸:“师傅,麻烦左转。”
一到刺眼的强光照射在他映射在车窗上的侧颜,紧跟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响。
滴————
正往剧组酒店赶的岑弈猛地从车座上弹了起来。
他动静之大,连带着整辆车都跟着晃了晃。
等红灯的姜涛吓了一跳,转头大骂道:“岑大爷,你又突然抽什么风!?”
岑弈目光笔直地望向前方,他英挺的眉宇紧蹙,迟疑片刻道:“我刚刚……突然心里很不舒服。”
姜涛冲他翻了个白眼:“那真是恭喜你,你连着三周每天平均睡三个小时,这是猝死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