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莹顿时好奇了起来:“什么葡萄架子倒了的故事?阿寿你快说来我听听!”
张寿顿时有些意外。太祖皇帝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诗词故事和各种名词,居然就没有普及那个经典的笑话?呃,笑林广记据说是清朝的,但号称是节选于各种明清的笑话,这时候难道还真没有?嗯,也对,没有苏轼的名句,所以唐朝就没有河东狮吼。
只是略一思忖,他就咳嗽了两声:“没听说过就算了,只是一个闲极无聊的故事……”
“哪有你这样的,起了个头就吊我胃口!”朱莹眼见张寿移开目光,分明打算岔开话题,她立刻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直接按住了他的肩头,“说不说?不说你就别想起来!再不说我还有终极绝招,我就不信你不怕痒痒!”
张寿先是一愣,随即唯有举手投降。怕痒这种人根本无法解决的缺陷,他当然扛不过去!
“好好,我说,我说,再不说这葡萄架子就真要倒了!”一句语带双关的怪话之后,见朱莹已经开始冲着手上呵气,张寿就赶紧清了清嗓子。
“从前有个小吏!”他再次用了自己在国子监半山堂讲课时的那个开头,见朱莹丝毫不肯放松,他只得叹了口气,往下说道,“那小吏最怕家中妻子,一天被她抓破了脸,上堂时,太守瞧见他脸上的伤就问他,他硬着头皮说晚上乘凉,葡萄架子倒了,被那架子刮破的。”
见朱莹恍然大悟,登时大怒瞪他,张寿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太守不信,说这一定是你家悍妇抓破的,当妻子的凌迫丈夫,这成何体统,立刻派差役把人抓来!不料太守夫人正好在后堂偷听,得知太守竟然要管这种闲事,一怒之下就冲了出来。那知府顿时就吓得慌了神。”
说到这里,他就形象地作势推了推朱莹,眼见人一个措手不及真的松开了手,他这才一本正经地骂道:“都是你给我惹的祸!快滚,我那内衙葡萄架也快倒了!”
朱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肚子都疼了,哎哟一声就要往地上蹲,岂料她脚下一个没站稳,竟是就这么跌在了张寿身上。虽然两个人也曾经有过等闲未婚夫妻绝不可能有过的亲密相处,可当她就这么撞入张寿怀中时,仍然是吓了一跳。
而张寿同样没想到,不过是因为葡萄架而随口说道的一个故事,最后结果竟然是软玉温香在怀。尤其是那两团绵软紧紧贴在了自己身上,不比从前那轻拥入怀时的触感,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几乎下意识地,他便伸手怀抱住了佳人的腰肢。
几乎是噌的一下,朱莹就觉得脸上如同火烧似的红。凭她的力气,自可轻而易举地挣脱起身,可伸手支撑了一下,她最终只是勉强探起一点身子。可就是这样似接触非接触的尴尬,她那张脸越发红得滴血。
为了避免自己失态,她只能竭力恶狠狠地瞪着张寿,可口气与其说是发怒,还不如说是娇嗔:“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分明是你杜撰!”
张寿当然不会错过朱莹那红云密布的脸,当下就笑吟吟地问道:“就算是我的杜撰好了。可这秋爽斋葡萄架子都是现成的,从前还倒过一次,我自然难免就想到这个故事,担心它以后会不会倒了。”
“倒你个鬼啊!”朱莹终于气急败坏地挣脱了张寿,随即气咻咻地叉腰叫道,“你想说我是悍妇吗?”
“悍妇有什么?只要那份凶悍是对外的就行了!”张寿一跃而起,却是和朱莹面对面,眼对眼,“对亲友像春天一样温暖,对正事像夏天一样风风火火,对背叛者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对敌人像严冬一样冷酷。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