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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燃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陷入熟睡,陈莹莹靠着墙,眼皮也在上下打架。蹲点是非常枯燥无聊的,尤其是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消耗巨大的战斗。

方成业时不时换个动作保持自己的清醒,一群玩家中也只剩下秦修宴精力尚好。

绵长的“叮——”声从风中传来,像是铜钱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光玩家们听见了,祠堂里算着账的账房先生们也都听见了。

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珠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接着又一个粗矿的,压抑的男人声音厉声喝道:“别停,都不要命了?别停下,继续算。”

打算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不过和刚才相比,声音凌乱虚浮了很多。

秦修宴的一只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发着浅淡的金光,他看到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自远处滚来,停在了祠堂门口。

祠堂门口的地是普通的石板路,正常来说,铜钱是无法静止地直立在平滑的石板上面的,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在狂风下,毫无缝隙的石板上,一枚铜钱诡异的矗立在那里。

祠堂内的账房先生们比玩家距离铜钱更近,不甚明亮的烛光足够他们看清直立在门前的小小铜钱。

古旧的黄铜颜色,上面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纹。

这下,连出声让其他人镇定的账房先生都僵硬地拨不下去算盘了。

“你们算完了吗?”年轻人因为恐惧而声音干涩沙哑。他浑身抖的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我这里,缺一枚铜板。”

他话音刚落下,天空中忽然劈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铜钱倒地,年轻的账房先生发出惨烈的叫喊。

须臾间,他就变成了一团焦炭。

“铜钱你看到一枚铜钱了吗?”祠堂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头发很长,她动作迟缓,扒着门,朝着里面的账房先生们冷冰冰的问道。

玩家们看不见白衣女人的正面,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账房先生们却是直面女人——不,应该叫女鬼。

她露在衣服外的四肢和脸孔都是焦炭一样的质感,面部眼睛的地方是两个漆黑的窟窿,有猩红黏稠的液体从窟窿里流出,而后凝固在脸上。

胆小一些的账房先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腥臊的味道在祠堂里弥漫。

“这——”方成业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佩赛德和秦修宴一人一个眼神吓得他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但这轻微短促的的声音显然已经被白衣女鬼捕捉到了。她猛地一回头,面向朝向了区燃等人躲藏的地方。

她往小弄堂的位置走了两步,“是谁谁看到铜钱了?”

方成业捂着自己的嘴,屏住呼吸,背后沁出一层冷汗。陈莹莹的睡意瞬间吓没了,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谷欠望,她用眼神询问秦修宴和佩赛德现在该怎么办。

秦修宴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区燃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巨大的恶意,他浑身一颤,醒了过来。刚睁开眼,佩赛德便俯身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