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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微妙的。你来到这边其实也就一两周的时间,我每天早上起来看见睡在我身边的你,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我总是要经常的向你索取一个拥抱,一个温柔的抚摸,这样我才能确认在我身边的人,是真实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虚假的。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梅尔丽妈妈的电话。梅尔丽妈妈是我来s国的第一个房东,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很擅长做吃的,而且总是很温柔,是很细腻的人。如果要形容的话,大约是梵高的向日葵那样吧。我知道有七幅画,但每一幅都有不一样的温柔,梅尔丽妈妈就是这样温柔的女性。她来电话问我最近过得如何,我说都挺好的,说我在国内的恋人来找我了,我很开心。她也很替我开心,还准备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

匠人老师最近说话也温柔很多,虽然我从不觉得他是个有些凶的人,但我必须要说他对我的态度真的温柔了好多。也不会指责我对某些宝石的材质其实没有那么清楚,高估或者低估了硬度之类的错误。

我来到这边之后经常感到善意呢。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再像从前那样阴郁了,还是真的遇见了很多好人的缘故,我总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以前的日子,我是不愿意总是回忆和提起的,毕竟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总提起以前无法改变的事情,总是觉得无聊和乏味,说不定还有点惹人嫌。但以前的日子,确实是我们这段关系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不是吗?我相信如果没有以前那些事情,就这样让你过来找我,你也是有诸多顾虑的。

再小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的那份陌生感,让我觉得可怖,我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人,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到底是怎样想的。在我没能想起你的时候,你每次来找我,我都只觉得别扭,不自在,你的每个行为,每句话,都在打破这个一片死水的别院固守的规矩。但我却不能奈何你,因为你才是主人。那时候的我,每一刻都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我想着能离开这里就是好的。在这之前,我只想着,有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离开,但你的到来,每次和我接触,都想让我离开这个地方。但好在我很快就想起你来了,我记得是那个晚宴,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

刻板行为让我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痛苦,那是难以想象的痛苦。宛如你在日出时,海面被映照的波光粼粼,正在涨潮时期,你脱了鞋,穿着单薄的,扛不住海风的衣服,一步步朝着大海走去,冰冷的海水从你的脚趾,没过你的脚踝,让你浑身都觉得冷,渐渐的随着你一步步走朝着海水中走去,没过了你的膝盖,腰胯,渐渐地你的脚已经踩不到沙地了,海水就会缓缓地没过你的胸口,没过你的脖子,然后顺着你张开的口腔,流入你的内脏,封锁你的呼吸,封锁你的思想,直到海水把你的五脏六腑都浸泡出海水咸腥的味道,那时,你束手无策,你听天由命的感受死亡。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比谁都清楚我犯病时的那股可怕的模样,所以我极力控制,但我什么也做不到。我直到最后也没能恢复意识,大概是这种奇妙的,可怕的感觉吧。

好在已经过去了,我也已经恢复了比较健康的身体状况,虽然跟你相比,我的体力还是太差了,跟不上你的节奏。但我也在努力的进行正常的锻炼,让自己变得更健康一些,真了不起啊,我也不敢相信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竟然还能恢复健康。

我想这有宫医生的功劳,但也多亏了你吧。

你至今也没有问我当时是为什么要设计allen,搞垮迷蒙的。当时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耍些手段,影响一些allen,报复一下他。毕竟是因为allen,我才会被卷入席家的一系列问题,不然我就能继续过我的安逸日子了。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开始对迷蒙有了野心,尤其是allen和邹仕崎吃饭时的谈话,我花了点钱买通了服务员做的。他们的谈话果然不那么光彩,随便一点都可以让人觉得有很多可利用的点,我就由着这个录音继续发挥作用。

能帮上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