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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卧底顶多是个拿来给组织补补漏洞的砖砖瓦瓦,还是质量安检不过关的那一批。但皮斯克吧,就是有足够的钱搞拆迁之前绝对不能动的地基了。

皮斯克仍是低着头,“是因为最近都没什么进展,所以……”

报告书被黑泽青扔到桌上,他的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进展很大,以至于内容太多几张纸都不够你写。毕竟挪用了那么大一笔巨款,要是还没点成果也说不过去啊。”

组织分给药物研究那块的资金一直是固定的。因为黑泽青向来对此兴致缺缺,所以投入自然也算不上多——科研最烧钱,皮斯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类事了,只不过以前金额不大,他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皮斯克这回彻底不敢动了。

明明已经——

“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隐蔽了?确实,在这方面你做的很好,不过要是你现在的表情再合格一些就好了。”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十来秒,皮斯克把头低得更低了,手按在胸前行礼,“……我愿意接受责罚。”

黑泽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一声,“别太紧张了,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哪里用得着责罚呢?你接下来还有会要开,稍微放轻松点吧。”

本该是松口气的时候,但皮斯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咽喉。

黑泽青看着皮斯克略显浑噩地离开房间,最后发自内心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由此可见乌丸莲耶是给他留下了一个何等糟心的烂摊子。

因为黑泽青的提前决定,后半场会议结束得出乎意料地快。

至于三位当事人,只能说脸色各有各的精彩法。

而某种意义上身心其实是最疲惫的黑泽青,已经打定主意回去的时候在琴酒的车上再睡一觉。

凡事有一就有二,黑泽青不仅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事实上他还十分希望琴酒再抽一次烟——那种烟草的味道,比他自己现在带的那种烟助眠效果要来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