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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校对版] 七月新番 1046 字 2022-10-24

但孔都尉与傅介子,性格上一个保守一个激进,完全是两类人。

他甚至不觉得,傅介子能在西域干出一番名堂,毕竟先前几波去西域的使节:一个卫司马、一个光禄大夫,地位都比傅介子高,去时斗志昂扬,却殒命黄沙,丧于匈奴、城邦之手。

孔都尉很想不明白,明明好好攒资历即可,他们这么拼命作甚?

所以,他看在傅介子面上,卖的人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任弘祖父是任安,敢在陛下和卫太子中间骑墙,两面不讨好的巫蛊罪官,全家就剩任弘一个,人脉尽失,扶持他,我有何好处?”

“而当年举咎任安的人,现在做到什么位置了?二千石的国相!比我还高一级。”

“虽然他现在或许忘了任安的子孙,但若任弘冒头,迟早会知道……”

孔都尉摊手:“大家都是封疆大吏,何苦为了一个孺子,得罪同僚呢?”

“我看在傅介子面上,未曾克扣任弘的功劳,他得多少功,我便给他多少赏,既不压,也不抬,已是手下留情。换了别处,嘿,他恐怕连个小燧长都当不上,更别提能撞上两份功劳,竟真能突破百石吏的限制……”

“不过,国法的禁锢,立下足够大的军功,就能突破。”

孔都尉负着手,摇头晃脑,又说出了混迹二十年领悟的大道理:

“但官场的水深着呢,除却国法,因人情、关系而滋生的禁锢,更是无处不在。任弘以为自己破开了一层壁,但实际上,后面的墙壁,层层叠叠!对他的禁锢和打压,才刚刚开始呢!”

……

在孔都尉那进谏失败碰了壁后,任弘的日子变得很难熬。

满腔热血,被泼了一头冷水,任谁都不会舒服,任弘一开始猜想,会不会是孔都尉要纳其言而不用其人,撇开自己独占功劳?

但随着九月中一天天接近,塞外匈奴人依然在耀武扬威,希望能吸引酒泉守军西移,但敦煌塞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