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丁卯为未能再见任弘一面颇为遗憾,他之前托徐奉德在周围乡里寻了几户人家的闺女,想让任弘赶在西出前成婚,给任氏留个种以防万一。因任弘远在河仓城,这件事只能告吹。
“肉脯?”
老孙眼睛一亮,接过后发觉好重,怕是有四十多斤,便戏言道:“夏翁就不怕吾等偷吃?”
卢九舌在旁笑道:“你敢偷吃,任弘可是管吾等粮草的,你就不怕出了玉门候,他只给你吃馕?”
吏士们的嬉笑打闹,在傅介子走出悬泉置时止住了,傅介子仍持节而行,徐奉德在旁相送,朝傅介子拱手道:
“去年督邮、功曹给敦煌九座置所定优劣,悬泉置因庖厨做了一手好菜,颇得往来吏卒使者赞扬,但督邮还是决定给敦煌置第一。”
“若非傅公为悬泉置和任弘报功,朝廷及时下诏嘉奖,我悬泉置恐怕在上计时,还得不了最!”
傅介子道:“汝等尽其本分,想的是如何让奔波劳碌的使者吏士吃好吃饱,如归其家,得最是应当的,若敦煌所有置所都能和悬泉置一样,吏士们也能更舒服些。”
走出置所,傅介子回头看着这给旅人带来温暖的小驿,笑道:“不知下回吃到悬泉置的鸡,会是何月何日呢?”
这次西行,使命比上次更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们随时会陷入险境,傅介子甚至做好一去不返,手下众人全部覆灭的准备了!
即便如此凶险,还是要迈出脚步。
不仅仅是为了封侯拜将,青史留名的梦想。
也因为,有人做守护帝国安稳的盾牌,就得有人做锐意出击的利剑!
傅介子以为,自己便是那把剑。
博望侯虽死去多年,但他的事业,得有人来继承,不可人亡政息。
傅介子大氅飘飘,登上轺车,旌节前指,向着西方。
徐奉德、夏丁卯等人在道旁相送,朝傅介子和他手中的汉节长拜,他们则像极了静静等待利剑归来的木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