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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颗。”

“你叫什么?姊当烧?”

而在另一头,婼羌武士们正围着铺开笔墨木牍的任弘,看他登记斩首情况。

任弘盘腿坐在一株胡杨木下,一边记一边让那加维持秩序:“诸位婼羌壮士别挤,一个个来!”

一颗颗匈奴人的头颅堆在他脚边,幸好任弘经历过数次厮杀,否则这七八颗血淋淋的脑袋堆一起还是很骇人的,而且臭气熏天。

又一个匈奴人的首级,被揪着辫发扔到面前,任弘一抬头,才发现是笑眯眯的赵汉儿。

“原来是归汉啊,你方才也上了?”

赵汉儿摇头道:“果然和传闻的一样,羌人骑兵长在山谷,短于平地,不能持久,骑射不精,而喜欢连人带马持矛地触突。”

“方才眼看有几骑斥候要被放跑,我便去放了几箭留了留,帮他们一把。这不,那去胡来王的儿子,便硬要分我一颗,我若是再推辞,他又要拔剑了。”

昨晚与韩敢当拼酒,又差点和那加打起来的唐东号吾确实是性情中人,此人莽撞暴躁,与其父的老谋深算大不相同。

任弘只暗暗嘀咕:“真不像亲生的。”

赵汉儿看任弘将他的名也记了上去,笑道:

“要给我算多少赏赐?100石粮食,还是五万钱?”

“自己人斩得头颅,当然是五万钱了。”任弘知道这小伎俩被赵汉儿看穿了,看了看左右的婼羌人,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

“大汉的官吏只认首级,不论士卒或平民斩得匈奴兵卒首级,皆得五万赏钱。”

“而婼羌人只认粮食,对钱可不感兴趣,他们只知道,数月后在阳关多领取的100石粮,乃是整个部落勒索一座楼兰城邑所得,都够一帐落五口人吃两年了。”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是双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