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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绛宾王子虽然会失去一只手,但头发却安然无恙时,龟兹王长长出了一口气,但随着而来的,是愤怒和恐惧。

怒的是主持这一切的左力辅君姑翼办事不力,按照原本的计划,要先诱出汉使擒住,再灌醉其吏士,兵不血刃。

而乌孙使团那边,最好不要动手,控制住瑶光公主,囚禁在宫中,那年轻的乌孙王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等匈奴重新控制渠犁和铁门,将汉人挡在东方,龟兹便可收复轮台乌垒,让绛宾与乌孙公主抱着孩子去赤谷城,达成联姻,如此便能保持北道大邦的地位。

可事实上,每个步骤都完全失控,最后还让两国使团逃了!

想到这,龟兹王就有些后怕:“三十余名汉使吏士,便能破开城门冲出去,上千人都捉不住,匈奴人去追逐也被击退。”

“若每一个汉人兵卒都如此善战,以龟兹之力,真的能拿下轮台,真的能抵挡汉朝后续派来的大军么?”

因汉军十二年未出玉门,而快要被西域诸国忘记的轮台之屠,再度成为龟兹王的梦魇!

更何况,龟兹现在同时得罪了乌孙、大汉,眼下汉为匈奴所迫,无法立刻派遣大军来惩戒,可过几年呢?若是龟兹遭到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还来得及,还能回头,龟兹大邦也,汉难以发兵远征,能够和,绝不会选择战争和屠灭。只要我将罪责,全都怪到姑翼一人头上,只要将姑翼……”

正想着时,龟兹王的寝室大门却被忽然推开了。

左力辅君姑翼走了进来,拜在地上,哭泣不止。

龟兹王大惊,起身看着姑翼:

“左力辅君,为何来此?出了何事?卫士,卫士何在?”

没有一个卫士响应,反倒是姑翼身后,有两个匈奴人,正阴阴地看着龟兹王。

龟兹王心知不妙,只能放缓语气:“左力辅君为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