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即便任弘带头也效用不显,只能在开战前几个月慢慢改变这种傲慢,反倒是甘延寿、段会宗等人,在被任弘单独约谈,语重心长地聊了聊后,勉强接受了马镫。
等段会宗入塞后,向任弘禀报道:“将军,下吏先至颓当城,北巡至大幕,全程千余里,然未见匈奴大军,只有零星牧民及牲畜,其余皆已北迁。”
任弘了然:“此乃胡虏故计,北其辎重部落,皆以精兵待幕北啊。”
这最初是伊稚斜单于与赵信谋划之计,利用匈奴纵深广袤的优势,将人口牲畜都迁到大戈壁以北地区,集中兵力,以逸待劳等汉军渡幕。
于是就有了漠北之战,那一战虽然匈奴大败,但之后几十年,匈奴人这招却渐渐管用起来,愣是反败为胜,前后三场大战,歼灭汉军十数万人,缴获大量甲兵俘虏,甚至将汉朝拖得天下板荡,民不聊生。
这也是匈奴人不甘臣服的原因,他们虽然在主动进攻时屡战屡败,西域的阵地战也一溃涂地,但总还有退路,对再次翻盘抱有希望。
“但这次不同了。”
任弘得到了情报后,与云中太守张千秋、定襄太守王平、甘延寿、傅敞等人在地图前画计。
“匈奴的纵深,没过去那般大。”
任弘的手指越过匈奴向北,北海,也就是贝加尔湖地区:“丁零曾遣使入汉求援,今虽为呼屠吾斯所平,但仍有反叛,一旦汉军北进,丁零必将再叛。”
手指往东,指向大兴安岭西麓和辽河流域:“鲜卑与乌桓皆东胡之后也,匈奴强盛时,被迫献质子,纳皮布税,今皆已背叛单于,愿归附于汉,我已遣使者前去游说,招鲜卑、乌桓大人至颓当城议事。”
西边就更不用说了,任弘为安西都护时打下了一大片江山,坚昆相当于中立,呼揭、小月氏、乌孙都成了汉朝小弟,其他人任弘不敢说,乌孙有解忧太后主持,此役定会倾国中兵力之半相助。
“孝武皇帝与博望侯筹划的汉乌同盟,合击匈奴,今日终于能实现了!”
十一年,任弘来到这时代已十一年,他与无数汉家儿郎在西域的开拓,在西羌的奋斗,黄沙冰雪间的辛苦牺牲,似乎都是为了今日。
这不是一场汉朝与匈奴间的单挑斗将。
而是一次惨无人道的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