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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何欢不干了。

他冲进营房,抱着营部办公室的一张桌子的木腿,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像一个被人拐卖的儿童一样,撕心裂肺地嗷嗷大哭。

“我不去特务连!营长你骗我!!我不去特务连!你们都在骗我!”

凄惨的哭声响彻营区,引来观者如潮。

对于一个连普通战斗连队都待不下去的怂货来说,团特务连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也难怪,别说是要当逃兵的何欢了,庄严到团里参加开训动员的时候见识过特务连的老兵的厉害。

那些老兵的拳头上都是伤疤,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脑袋前额上秃秃一块,据说是练头功的后遗症。

那天在开训动员会上,特务连的老兵们将一个个啤酒瓶玩似的砸在自己的脑壳上,噼里啪啦玻璃渣子四溅。

每砸一下,看台上的庄严的小心肝就扑通跳一下,眉头也跟着跳一下,好像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特务连是团里的模范连队,他们的训练是往死里整,连俯卧撑都得用拳头做,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对于出生在城市干部家庭的何欢来说,到部队不过是镀镀金,混个指标日后退伍好安排罢了,压根儿没想着要吃苦。

一听自己去的压根儿不是啥团里的后勤部门,而是训练艰苦的特务连,他连腿都抖了。

被逼急了的何欢抱着床脚倒地就哭,嘴里威胁着要把他送到特务连就死给所有人看。

营长腾文冀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恼,就差没当场将何欢拉出去枪毙。

特务连的接兵干部一看何欢原来是这么个活宝,也不愿意沾麻烦,电话都不接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临了还损新兵营长一句:“就这么个孬种你们也往特务连挑?你们新兵三营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