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义点点头道:“你拿着我的荐信,随时可以,先在书院之中,与立志赴举业的同济切磋,授山长讲郎的指点和教导,当然你先将此事告之夫子,再去告诉家里人。”
“去书院求学,身在异乡,难免艰难,若是嫌苦,也可以不去。一切你自己拿主意。”
“学生明白了。”林延潮目光中露出坚决之色。
社学里。
老夫子筷子夹着藕片,一面吃着,一面喝着小酒。
听林延潮说完,老夫子点点头道:“我早料到有这么一日,我也没什么好交代你的,去吧!去吧!”
林延潮向老夫子郑重行了一礼,当下告退。老夫子默默看着林延潮背影一眼,淡淡道了句:“浅水难养蛟龙!”
回到讲堂间,徐风吹过。
林延潮抬起头来,眼前大榕树沙沙响动,自己在此发蒙,三年之久,一景一物难免有几分感情。
这一刻林延潮不觉得想起了高中离校前,与同学高谈阔论,想着他日放飞的心情。活过一世,这些心境不免还是影响着他,多了几分惆怅。
“延潮,先生找你说了什么?”张豪远本来笑着向林延潮问道。
侯忠书也是过来,笑着道:“先生,是不是鼓励你,让你好好读书,将来也如他一般做个案首啊!”
“嗯,先生入了府学了,我等也不能堕后才是。”张豪远笑着道。
“哼,案首?”张归贺本是要去找老夫子的,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看了林延潮一眼,“延潮,你还是在社学,先胜过我再说吧!”
众人都知道,张归贺自从林诚以中秀才后,也是拼命读书,倒真有与林延潮一较高下的意思。
“归贺,你要胜过延潮,还是先赢了我再说。”侯忠书上前言道。
“就你,还从来不放在我的眼底。”张归贺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