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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是称笑,忘斋先生笑着道:“学问高就是高,低就是低,又岂是与其他人辩难就能分出高下的,自己学得怎么样,自己知道,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林延潮听了当下道:“晚生受教了。”

忘斋先生抚须微笑对林高著道:“你这孙儿,将来不简单啊,前程不是我可以预料的。”

听大儒这么夸林延潮,程家父子都是露出震惊的神情。忘斋先生为人他们是知道的,治学严谨,从不虚言,因此受到士林敬仰。而林浅浅在屋内,听到林延潮这么被重视,更是心底如同抹了蜜一般甜蜜,这是妻子的小骄傲。

程公子当下忍不住了道:“徐前辈谬赞了,我这位……嗯,将来的妹夫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徐第还未程公子是替林延潮谦虚,开口道:“延潮公子之才,岂止于此,当初犬子这桩是铁案啊,我抚台衙门,三司衙门那都是求告过了,他们都与我说,此事关联甚大没有办法,若是强判,恐怕也要惹来士林舆论。”

“当时我都要以为我孙儿命没了,哪知延潮公子一句燕可伐与,谁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我素爱不爱读书,但今天才知读书真有妙处。只能佩服一声。”

这回不仅程家两父子更是无言以对,就是林家的人,看向林延潮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宴席过半,徐家父子离席,程立本缓缓斟了杯酒对林延潮道:“世侄,伯父不识凌云木,目光短浅了,这杯酒向你赔罪了,不要放到心底去。”

说完程立本一饮而尽,在下首程公子倒是脸色难看,自己父亲竟是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低头了。

自己这位未来岳父,不简单啊。

林延潮当下也是举杯道:“伯父言重了,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赔罪不赔罪之说,我不敢说将来会大富大贵,但绝对不会负了浅浅,谨满饮此酒,以表心迹。”

当下林延潮也是一饮而尽,程员外看了一眼坐在林延潮一旁的女儿,缓缓地点了点头。而程公子气度不如其父,放不下面子,但在父亲的眼神授意下,只能向林延潮低头敬酒。

这一场酒宴自是尽欢,程立本自是不好意思再向林家提让浅浅回家之事。

临别之际,程立本从袖子里取出一锦帕,拿出一个碧玉镯子,给林浅浅戴上,看来一会突感叹道:“这手镯是你娘打给你的,将来出嫁那天戴的,本来是算着尺寸打的,没想到还是大一点。”

林浅浅将手镯戴上点点头道:“爹,我正缺一个手镯,再长大一点就会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