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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一幕,其他几人都是好笑。一名也是林延潮院试时的同案,姓陈的生员笑着道:“林兄,你第一次进学拜见教谕,这未免也太寒碜了吧。莫非是手头不宽裕,若是如此,说出来,身为同案我也好借你一些啊。”

林延潮笑着道:“多谢兄台好意,礼数到了就行,反正贵在心意。”

听林延潮这么说,几人都是窃笑,当下拱了拱手先行一步。

陈应龙好意的低声劝林延潮道:“县学教谕虽官位卑廉,但也是可以生员穿小鞋的,如可以做主,将生员中德行,经义,治事皆长者,列入上等薄,长于德行,短于治事或经艺为二等薄,治事,经艺皆长,德行有缺陷三等薄,若是有违学规,罚为学校膳夫,甚至追回廪米,称之追廪。”

林延潮没说自己早已偷偷塞了红包,只是笑着道:“多谢陈兄提醒。”

五人当下见过县学的江教谕。江教谕是举人出身,四十余岁,表面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五人献上拜师六礼后,江教谕只是扫了一眼,就板起脸来训斥了一番道:“尔等不要以为入了县学就可以马放南山,古之教者考校弟子,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

“你们虽为生员,也经寒窗十年,但学问到了哪一步?是敬业乐群?还是视博习亲师?恐怕其中有人连离经辨志都不达吧!而今你们入了县学,就好好读经,功课不可怠慢,一月后岁考,不合者训斥,列下等薄,再不行者,罚作膳夫,尔等记住了吗?”

听了江教谕的话,林延潮,陈应龙以外的三名生员心底都是大骂,料想是林延潮给的拜师礼不够,才被江教谕来了一番下马威。

但下面一步,江教谕的动作却叫人措手不及,目瞪口呆在原地。

江教谕温和地对林延潮道:“你叫林延潮是吧,年纪轻轻就取了廪膳生员,你的文章我看了,已是登堂入室。”

“是,教谕,弟子有一不情之请,弟子要准备明年乡试,故而想多出门广学交游。”林延潮开口道。

听林延潮这么说,那三人都是一晒,把自己当什么了,出门交游,县学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把这当窑子了吧!

江教谕捏须道:“你的文章已出类拔萃,闭门造车也无好处,要广学交游的,方才不是说,七年可视论学取友吗?不过县学的课业,也是不能轻忽啊,如此咱们折中,每个月月考,你是断不能缺席的,其他必须事先与我告假,规矩不可乱啊!”

这也行?

三名附学生员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了,你娘的,院试第二就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