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张家三公子。”林延潮开口道。
“原来是张懋修。”
张懋修边行边听了管事的汇报,然后停下马,看了林延潮一眼,对管事道:“做事这么不知分寸,若非得林解元体谅,我非把你赶出会馆不可。立即给我退五尺,少一寸都不行。”
林延潮听了上前道:“张兄,哪里的话,着实客气了。”
张懋修骑在马上,向林延潮抱拳笑着道:“哪里,是我下人不懂事,得罪了才是。”
说完张懋修扬鞭而去。
这张懋修离去还没走远,管事故意大声对左右道:“你们记着点,咱们公子宽厚,这是什么?这是相爷府的气度,以后出去多长脸面,不要给咱们公子丢人。”
左右都是齐道:“是。”
本来张懋修说退五尺,众举人们也是算了,但听这些人在那拍马屁,顿时好比锅中掺了老鼠屎,一并倒了胃口。
林材看着张懋修冷笑道:“你们看看,这位首辅公子志高气扬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杨文宪了。”
杨文宪即杨慎,嘉靖正德年间大才子,他中状元时,首辅李东阳是他老师,次辅杨廷和是他爹,这爹是亲爹,不是干的。
刘镇也是冷笑道:“杨文宪中状元,乃实至名归,而张懋修什么人,他也能和杨文宪?”
几人一阵牢骚,翁正春立即道:“不要再说了,这里耳目众多,惹来锦衣卫就不好了。”
刘镇听了冷笑道:“翁兄提醒的是,听说咱们首辅的四公子张简修就是锦衣卫指挥呢,真一门权贵!”
众人当下不说什么,而是一并进了会馆大堂。
二月二十九,放榜这日。
顺天贡院里无数官员仍在紧张忙碌。在贡院龙门外的,书吏都是朝着里面望着,等待着张榜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