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道:“可是依哀家看这宰相张先生当着就挺好,若是换人朝廷出什么闪失怎么好。再说了张先生说要卸职回乡养病,这京城去江陵几千里路,若是在途中奔波这病又怎么会好呢?还不如在京城先养着病才是。”
“至于首辅的位置,就让张先生先当着,若是换了人了,朝堂上不知多少大臣生出窥视之心。皇儿啊皇儿,你必是被身边心急上位的幸进之臣,说得动了心,故而才急着操权在手。告诉我是哪个人给你出的主意,是张宏,还是张鲸,或是这个林延潮?”
小皇帝顿时无语。
慈宁宫外。
林延潮正看见王家屏朝自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上前。
林延潮来至王家屏身前,对王家屏压低声音道:“依我看圣上进坤宁宫这么久仍未出宫,恐怕不妙。”
林延潮道:“为何这么说呢?我听闻慈圣太后甚至是贤明呢。”
王家屏摇了摇头道:“贤明自是有贤明之处,但咱们的太后出身小户,又是女子,性子偏于安稳,最怕当什么风险。元辅居国十年,太后甚是满意,怕是不同意这么快让元辅归政,让朝堂上产生变局。”
林延潮道:“忠伯兄所言甚是。陛下甚至是孝顺,恐怕会改变主张。”
王家屏决然道:“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就算天子更易主张,我们也不可变。奉旨探视,就是代表圣命,宗海若是如此前往劝说元辅,可谓师出有名。故而一会太后见你,无论说什么,你面上都暂先答允下来,事后再计议。”
林延潮闻言点点头。
不久一名宫人出了殿门道:“太后,陛下宣林延潮觐见。”
听宫人这么说,王家屏,张鲸等人脚步都不由一挪。这宫人斥道:“你们做什么,好不知规矩,太后只宣了林延潮一人觐见,你们给我在门外候着。”
于是林延潮一人进殿。
但见李太后坐在软塌上,小皇帝则是搬着一张凳子坐在李太后身旁。
林延潮叩见李太后后,李太后徐徐地道:“林卿家,我们又见面了,近来天子一直在哀家面前提及你?哀家也很想与你聊聊,看看是如何卧龙凤雏,竟得陛下如此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