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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表示,工资你还是照领,先生你安心在家养病就好。

天子是要保申时行,但百官却揣测不透天子的意思。这几日来,申时行门庭冷寂,平日络绎不绝上门来拜会的官员,尽是不见。

唯独林延潮却出入如常。

林延潮看了信后,不由笑了笑,递给申时行道:“张蒲州已有悔意。”

申时行看后摇了摇头道:“难矣,若是当初张蒲州听了你的话,此事尚有可为。但眼下言道已握权柄,怎么可能又将此大权,双手再奉还回去?”

“是啊,自古以来,大权皆易放难收。”林延潮道。

顿了顿林延潮问道:“恩师可有什么高见?”

申时行道:“眼下要扭转乾坤,唯有在于圣意。只要陛下一句话,还是可以收钳制言台之效,但眼下陛下仍欲继续清算楚党,怎么肯让言台这时候停下来。”

“再说就算收权,这句话又由谁来说?张四维是不行,说了就是食言而肥。老夫也不行,身处嫌疑之地,若是进言,陛下会以为老夫替楚党说话。”

林延潮道:“终究说来,是张蒲州不如徐华亭啊。”

申时行摇头道:“非张蒲州不如徐华亭,而是今上不如世宗皇帝。”

申时行此言一语中的,林延潮也是默然许久。

然后林延潮道:“恩师,学生想替张四维,恩师说这句话。”

申时行叹道:“老夫早料到,你要这么做。”

林延潮道:“是的,事实上学生想,张四维派人来请学生,实也是想请教恩师,其中也是存着与恩师你修好的意思。”

申时行点点头笑着:“这不愧是老夫高徒,看事透彻,那你就将老夫的意告诉张四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