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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九垂头道:“宗海他为民请命落得这个下场。阁老你想想办法,现在不仅宗海,连于可远也要搭进去,他也是阁老你向陛下举荐的,再不然劝他停手。”

申时行叹道:“我早已无力回天,延潮我之前劝不动,于慎行也不会听我的话。”

“我虽身为宰相,但此刻除了忍耐二字,别无他法。你可知,陛下已命下令张鲸,张诚,还有刑部右侍郎丘橓,率锦衣卫抄没张江陵京中家宅。”

申九惊道:“陛下这连最后的情面也不顾了。”

而这时林延潮羁押诏狱已有十几日了。

诏狱三木的厉害,朝臣们是闻风丧胆的。

京中甚至有人传闻林延潮已在刑讯之下,命丧北镇抚司的天牢了。

现在这北镇抚司天牢中。

林延潮穿着一席青衫,好整以暇地坐在席上。在他的面前锦衣卫的校尉,力士,牢头等十几人,相对恭敬正坐。

林延潮持卷在手笑道:“尔等既拜入我的门下,听我讲事功之学,本也没什么。但我乃阶下囚,你们皆是我的官长。这令我如何言师道,此实在是为难。”

几名锦衣卫闻言道:“先生乃帝王之师,若非困于此处,我等平日也无法一睹尊颜。我等素来亲近儒学,知先生非世儒,所言皆致力经世致用,故而请先生收留我们。”

还有一名锦衣卫笑着道:“是啊,若能得先生教诲,以后拷问那些官员,我等也明白他们心思,办事也是顺手许多。”

众人都是哄笑。

林延潮笑道:“也好,你们既是要这么学,我就讲些大家都明白的,吾学有经史二门。先与你们说经。”

“各位可读过春秋,尚书?”

众锦衣卫们都是摇头。

“论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