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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想到这里叹了一声,顿觉得兴致全无,当下起身。

恭妃见天子欲走,连忙道:“陛下,不留在臣妾这里用膳吗?”

天子摆了摆手道:“不了,朕还要去郑妃那坐坐。”

恭妃脸上失望的神情一抹而过,然后从宫女手里抱过皇长子道:“是,陛下,洛儿还不与你父皇告别。”

天子看得清楚,身处帝位,他比他人更容易看透人心,但也更容易为人所蒙蔽。不过恭妃那一点小心机怎逃过他的眼睛,但对皇长子他毕竟还是有一份亲情在其中。

天子对皇长子笑了笑道:“过些日子朕再来看你们母子。”

就在这时,外头禀告张鲸求见。

天子一见张鲸即问道:“如何?林延潮写了伏辩了吗?”

张鲸当即跪在天子面前,双手高高奉上一书帛,头却压得低低的:“陛下,奴才无能。”

“这林延潮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朕的好意?他当真要学海瑞?”天子满脸怒色,从张鲸手里接过书帛,扫了一眼后当场失声道:“这是血谏?”

张鲸不断叩头地反复道,奴才无能,奴才该死。

天子将血书一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下去,看完后正要说话,却发觉声音已是沙哑,如什么东西咽在喉头,竟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天子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然后道:“由着他去吧。以后朕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张鲸道:“是。”

这时王恭妃,轻拍皇长子。皇长子忽然啼哭起来。

天子听得皇长子哭泣,陡然想起林延潮在拥立恭妃,以及皇长子之事上是有大功,心底又生几分犹豫。

“摆驾!张鲸随朕来。”天子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