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成,钟羽正,杨镐三人却是不起。顾宪成直接道:“恩师,宗海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你最得意的门生,我等众同年也是以他为榜样,事事效之。”
“这一次他的言语是有些不当,但却是出于一片公心,朝廷怎可因言罪人,如此谁还敢提意见。”
申时行脸色缓了缓道:“宗海的为人,老夫还不清楚吗?老夫何尝对他不是期望深重,但越是如此,却越不免失望。”
钟羽正,杨镐一旁相看,他对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再也清楚不过了,他一直认为申时行与张鲸达成了协议,所以林延潮就被当作了弃子。
当下钟羽正忍不住道:“恩师,我等众门生宗海对恩师平日最为尽心,恳请恩师念及以往宗海的功劳上,原谅他这一次。”
钟羽正几乎就是在直说,这一次裁撤净军,林延潮可是立了大功,申时行可不能卸磨杀驴,如此我们作为同年的都要寒心了,以后谁还敢给你办事。
听了这番话,申时行摇摇头道:“老夫也没有如何,不就是免去了他教习庶吉士的差事吗?又没有夺他的官?”
杨镐又道:“恩师不是不清楚宗海的性子,他一贯最执拗,他认为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此免了他教习庶吉士的差事,不等于向百官说他是错了吗?如此他以后如何在翰林院留任下去,不是逼他辞官吗?”
申时行板着脸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可不是为官之道。”
顾宪成给钟羽正,杨镐二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补救道:“恩师,教训是应该给的,但伤皮不可伤肉,怎么说也要让宗海在朝堂上继续为恩师效力啊,他在我们诸同年中可是主心骨啊!”
“那宪成你说怎么办?你给老夫出个主意?”申时行问道。
顾宪成道:“学生不如将宗海调任他职。”
钟羽正道:“譬如调任国子监祭酒!”
“升任国子监祭酒?”申时行道。
杨镐道:“不然,就去南国子监祭酒,如此也可以安宗海之心,算是给他下了台阶。”
申时行摇头道:“南北国子监祭酒虽是四品官,但都要经过九卿会推,何况现在南北国子监都没有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