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在帘外等候了一阵,申时行穿好了官袍,早点已是端上桌。
林延潮陪着申时行下首也吃了一点。
从宰相的角度而言,申时行也是够忙了,连这一会吃早饭的功夫,都成了林延潮禀事的时间。
对于郭正域请求上疏的事,林延潮也与申时行通气,申时行对此本是不愿意,但后来林延潮屡次解释后。
申时行明白林延潮兴办报纸的用心后,倒是表示了理解。
但申时行仍是道:“不过此事,还是着重在沈归德的身上。”
林延潮道:“恩师放心,此事学生让礼部主事郭正域上疏,他能说服沈归德,不会在此事上与学生作梗。”
申时行推案,拿起巾帕抹了抹嘴然后有意无意地道:“如此就好,听说那个郭正域就是你的学生,当年你上疏他为你瘸了一条腿?”
林延潮立即道:“正是如此,学生时常愧疚于他,不过这郭美命是忠直之人,但就另一面而言有些迂腐,不知变通,上一次学生裁撤净军,他就反对裁军不撤饷,说这是贿赂天子。”
申时行失笑道:“难怪,不过老夫倒以为此人是个有担当的官员,是可造之材,此人又兼是你的学生,改日可以带他到府上一坐,给老夫过目。”
林延潮当初早有将郭正域引荐给申时行之心。但提了几次,却给郭正域婉拒了,至于原因,一来郭正域很得沈鲤赏识,而是沈鲤与申时行是政敌,二来他也不欢喜申时行,说他做官实在太‘圆融’了,这话还是当了林延潮的面,给申时行留下三分余地。
所以趁着申时行未露口风,林延潮就先说郭正域‘迂腐’二字,打一个伏笔。不过申时行没有介意,反而直言招揽之意,其实就是明白的要挖沈鲤的墙角了。
面对申时行的招揽,林延潮想了想道:“恩师,这郭美命事沈归德甚诚,要他改换门庭恐怕……”
申时行笑着摆了摆手,站起身道:“此事你不要替人做主,就说老夫对他十分赏识,问一问他的意思,说不定他心底乐意之至呢?”
林延潮还能说什么,但也是替郭正域为难,在官场上当墙头草,那可是大忌。于是林延潮道:“是,学生这就给恩师传话。”
申时行点点头,然后立即就坐在外头备好的车马入阁去了。
而林延潮也坐自己的马车回府后,得知孙承宗,郭正域都来拜访正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