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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显卿笑着道:“哪里敢打搅林学士高卧,愚兄在京多年,早是习惯了这气候,无妨,这里我当得就是。”

林延潮点点头于是在自己的公案后坐下,同拿起一把扇子摇着道:“掌院在翰院为官多年,小弟向掌院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是这礼部郎官多少人眼睛看在这里,这时候我们应同舟共济,以防为外人所乘……掌院,恕小弟失言,我性直,有什么话在心底憋不住,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徐显卿闻言笑了笑,这些话他也憋在心底很久了,没料到林延潮竟是主动打开天窗说了亮话。

至于林延潮说什么性子直,心底藏不住话,这话谁信?

徐显卿笑了笑道:“林学士似乎对愚兄似乎有些误会,但此言可知林学士对于礼部部堂之位也是有窥觊之心了?”

林延潮道:“诶,上进之心人皆有之,若上意在我,小弟还能推辞吗?但是小弟自知论资历,威望远不及掌院,朝堂诸公还是更意属掌院。加之你我都是首揆倚重之人,掌院若能跻身郎署,小弟必心悦诚服,举双手赞成。所以小弟绝不会在此事上使什么绊子,反而是乐见其成,掌院可明白小弟的意思吗?”

徐显卿笑着道:“林学士,以你的年纪,出列部堂是迟早的事,甚至入阁拜相也是不难,愚兄岂敢得罪你啊,只是愚兄这个年纪,实在是等不了。今日既有林学士一席话,那么我也将话放在这里,只要林学士不为难我,那么愚兄在翰苑的一日,大家必同舟共济。”

说完林延潮,徐显卿二人都是大笑。

林延潮道:“那好小弟这一次来,想与掌院商量翰院办报以及检讨季道统的差事……”

下面一个月间,朝堂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在百官的催促,潞王终于就藩河南,天子为了给潞王办安家费下令从户部支取三十万两银子,再令天津仓,临清仓支米供潞王路上所用。

户部给事中二话不说,直接将诏书封驳。

户部尚书宋纁也是上奏直接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太后很生气,在天子那闹了一次,天子下旨询问二十万两行不行,天子刚问完,宋纁刚要答允,言官一并上疏弹劾户部尚书宋纁。

宋纁不得不向天子辞职。

天子下旨挽留,最后将安家费减至五万两,自己从内库又拿了五万两,终于潞王就藩河南,潞王走时,李太后十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