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面阔三间,头顶匾额上书‘天理国法人情’一行字。
前堂之前,本堂孔目,直堂吏,贴写吏都来参拜,大约有二三十人如此,屏息跪拜在台阶下。
林延潮没有说话,而是负手打量了衙署一番,身旁的于慎行也是默不作声。
这些孔目,官吏一直跪着,没有林延潮吩咐,也不敢抬头起身。
于慎行见这一幕心想,林延潮新官上任来个下马威管教下属,对此他也不便多言。
这时林延潮对于慎行问道:“可远兄,这部堂衙门怎么看去有些年岁了。”
于慎行笑了笑道:“宗海兄,指的可是衙门破旧。”
林延潮道:“正是如此。”
于慎行笑了笑道:“宗海兄有所不知,我们礼部衙门虽说穷,但也不是没有钱。但大宗伯认为要修衙门,就要从教坊司里筹措,此举实在是不雅,故而宁可不动这钱。”
“此外衙门也有羡余钱,但是你也知道,海侍郎那边三天两头问大宗伯要钱,用于京城的义学上,所以修衙门的事就停下来了。”
林延潮闻此顿时对沈鲤肃然起敬,点点头道:“正当如此,我等为官再穷,但也不能穷了教育之事。”
说到这里,林延潮看向下面跪着官吏,然后道:“起身吧!”
众官吏们都是起身,能在礼部当差的官吏哪个不是有背景的,但在林延潮面前谁敢吱声。
林延潮直接对他们训话:“俗语有云,官看三日吏,吏看十日官。诸位都是衙门里的老吏了,本官看过尔等履历,在礼部没有十几年,也有几十年,伺候了不知多少上官。”
“本官自到任前,就听说滑吏最是欺官,对于这些人而言,百端作弊,蒙蔽上官,阳奉阴违的手段,简直张手就来……”
听着林延潮的话,下面的官吏里已经有人暗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