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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当即道:“叔时兄,若是为了季时复官的事,某一直全力奔走,效犬马之劳。”

换了别人听了林延潮这话一定感动。

但顾宪成却怫然道:“宗海盛情,顾某心领了,但顾某岂是为了自己弟弟的仕途奔走之人。”

“那可是房寰之故,此人诋毁海瑞,实在可恨!”

顾宪成哂笑道:“此人不过一犬而已,杀之反而脏了你我之手。”

林延潮呷了口茶道:“叔时,你我乃是至交,你有事我一定帮忙,就算是天大为难之事,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但有时,我也会劝你量力而为。”

顾宪成一凛问道:“宗海你课是听说了什么?”

林延潮点点头道:“初时我以为只是谣传,但今日见你找我来,更信了三分,此事乃火中取栗。”

若是他人听闻林延潮这么一番话,似云里雾里,但顾宪成却是神色凝重。

这要从去年说起,去年京察,申时行授意吏部尚书杨巍,不要如以往张居正在位时那么严苛,可以适当宽大一些。

但都察院左都御史辛自修,单独上奏天子,说京察六年一次,一定要严。

天子同意了辛自修的说法,但是却为申时行,王锡爵不满。

辛自修打算弹劾十几人,给事中陈与郊正是其中之一。这陈与郊既是王锡爵的门生,又依附于申时行,于是先下手为强,弹劾辛自修。

辛自修被陈与郊弹劾罢官,顾宪成为辛自修不平,上疏为他辩护,结果顾宪成也被重责。

历史上顾宪成本因这一次上疏之事,远贬广西,任桂阳州通判。

但是这一世的他根基却十分深厚,在多名官员力保下,这才没有被贬离京师,只是被斥责了一番,只是他本要升任吏部员外郎的,但现在仍为主事。

因为为辛自修求情,申时行没有保顾宪成,可见顾宪成在此事的表现上很令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