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申时行眉头一皱,端起茶盅道:“不行!”
申时行拒绝的很干脆,然后道:“北场之事令老夫与王太仓都十分窘迫,老夫知道你与于东阿交情很好,但老夫不会因此而对他网开一面的。”
林延潮道:“恩师,于东阿确实与学生交情甚好,但学生劝恩师用他,不是为了于东阿,而是为了恩师。”
“如何说来?”
林延潮当即道:“去年北场之事,于东阿确实有负于恩师,但是于东阿毕竟是天子践祚的讲官,上意垂青,且他在朝中很有清望,这一次虽说贬官回乡,但将来未必没有回到朝堂上的机会,老师何必为了一时之过节,而为将来竖一大敌呢?”
申时行闻言微微点点头。
林延潮道:“如此次北场案,高桂,饶伸予以贬斥已足以教训小臣了,之前贬斥于东阿,已算是惩戒,再次召回他就是不计前嫌,也是在朝中为恩师博得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名声,更重要是陛下也会满意的。”
申时行当即道:“那你可否保证于东阿回朝后,不会再与老夫为难?”
林延潮笑了笑道:“学生不敢保证,但学生心想就现在而言,又有哪位官员敢与恩师为难呢?”
申时行闻言莞尔,顺手拨了一个橘子放在林延潮的手中并道了句:“就你嘴甜。”
二人相视大笑。
当即林延潮从申时行的书房里告退,申时行亲自将林延潮送出门来。
林延潮连忙道:“学生不敢劳恩师相送,还请恩师留步。”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你这一回乡,也不知何年何月回来,老夫送一送吧。”
林延潮心底一暖,当即谢过。
这时候风吹了起来,庭院里梧桐树正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