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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宗伯这边请!”

这名中书当即引着林延潮来到会揖室。这会揖室林延潮不陌生,当年张居正当国时,林延潮作为轮值中书多次在会揖室里作记要之事。

但林延潮身为部臣后,这样的内阁与六科会揖却是不能参与了。

林延潮来到门外就听得门内声音颇为刺耳。

会揖是祖制,内阁大学士在会揖中于国事上接受科臣的质询,过去常常有言官在会揖上将内阁大学士怼得面红耳赤的时候。

在另一个时空里,沈一贯为首辅,此人在明史里有八个字的评价那就是‘枝拄清议,好同恶异’,就是打压清议,在政见上喜欢与自己相同的,讨厌与自己相异的。

有一次会揖,一名言官得罪天子要被贬谪,众言官请求沈一贯出面保他,但沈一贯百般理由推托,当时袁可立坐于末席大笑道:“公不是不能救,而是见死不救。”

当场满堂愕眙,而袁可立独自不惧,侃侃而谈。

当时沈一贯斜了一眼袁可立向左右问道:“末座白皙者何人?”

事后袁可立因此事而被沈一贯报复而罢官。

但今日的主角不是内阁,而是刚从淮安进京的河漕总督付知远。

而此刻会揖室里,付知远脸色铁青,他这一次来京本以为能够面圣陈词,请天子支持自己大力整治漕运之事,但是没有料到他来京后,根本见不到天子一面。

面对他的却是如同债主一般的苛厉言官。

在都察院堂参时,他已被左右都御史严厉问了几句。

而今日内阁会揖,更是如此,言官们围着他质问。

“漕运之事,朝廷早有主张,漕督不以安静为要,骤然以严刑峻法整治,此博名乎?好功之病乎?”

“漕政之事糜烂已久,如重病之人,当以温和之药调养,岂可骤下虎狼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