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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乔远闻言哈哈一笑。

这刘漳浦就是刘廷兰,漳浦人士,万历四年福建乡试时与他,林延潮二人同榜,他与何乔远交情极好。万历八年时,刘廷兰又中进士,在京观政时与顾宪成交好,这一件事何乔远是知道的。

不过刘廷兰向来眼高过顶,从不轻易服人,怎么会说出才华远在他之上的话。不过对于这样的奉承话,何乔远倒也不会计较的。

“此言过誉。”何乔远淡淡地道。

双方寒暄后,开始聊起话,聊来聊去就提到了京察上。

于孔兼道:“这几个月京中官员因京察之事,可谓是风声鹤唳,官员们上下不少因此惴惴不安。恐怕咱们礼部少不了要筛掉不少官员。”

何乔远道:“我等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况咱们礼部是众所周知的清水衙门,朝廷不会无缘无故罪人的。”

于孔兼道:“话是这么说,但今时不同往日啊!咱们礼部以往有林侯官在外撑着,林侯官又有申吴县撑腰,其他衙门都不敢惹咱们。但申吴县致仕后,王太仓归省,以皇上对他的信任,内阁威势恐怕要更盛于申吴县之时。”

“以往林侯官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他为难别人,没有别人敢为难他。但王太仓不是申吴县,他回朝时就不一样了,听闻他有意以建储之事于百官面前树立威信,而林侯官这两年来却与建储之事上毫无建树,所以这一次听说不仅林侯官要失势,连礼部尚书之位也要易手。”

何乔远道:“元时所言的事,我也有耳闻。大宗伯在部以来,部里的事可谓井井有条,王太仓也不能说撤就撤吧。”

于孔兼道:“此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京察就要到了,大宗伯怕已是庇护不了咱们礼部。”

何乔远叹了口气。

这时于孔兼对顾允成道:“季时,礼部现在就是如此,你兄长这一次主京察之事,可要为我们的官员说说好话啊。”

听于孔兼这么说,何乔远心底一动。顾允成则是一脸惶恐地道:“司君言重了,京察的事向来是太宰与总宪执掌,家兄说过了他在考功司只是行份内之事。”

于孔兼笑着道:“季时,司君面前又何必自谦呢?满京城官员里谁不知道,吏部考功司的赵梦白与顾叔时乃是当今孙太宰最器重的人呢。”

何乔远端起茶盅,笑了笑道:“是啊,京察之时还请令兄高抬贵手才是。”

顾允成连忙道:“老大人言重了。家兄对老大人一向敬仰,老大人又什么吩咐,卑职一定转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