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中书笑着点点头道:“那好,念堂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说完卢中书又去办事了,此人偷眼打量了王五一样,但见他面上有重忧,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五的性子他是清楚,与他老爷一样,平日喜养名士风范,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现在如此定然是出了大事。
片刻后,但见赵志皋,张位二人从值房步出。
王五朝二人一揖即进入了值房房门,而卢中书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番又埋首于案上。
值房里王锡爵看了一眼王五问道:“从林宗海那回来了?见到人没有?”
王锡爵一面说着,一面坐回了官帽椅上,方才仆役刚给他端上了堂食,他还来得及吃几口赵,张二人就来求见,所以饭食一直摆在一旁。
王锡爵但见王五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筷子停在半空问道:“怎么回事?”
王锡爵见王五欲言又止,就先道:“刚才宫里的消息,皇上要治林宗海的焚诏之罪,罢他的官!”
王锡爵说完看王五的脸色已是苍白至极,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是已经被几位大珰给劝住,听说皇上自己也在犹豫,所以旨意还没有下来。”
王锡爵一面说,一面用筷子熟练地剔去鱼骨,然后单手按住了长须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道:“你慢慢说!”
“是,老爷……”王五定了定神然后道,“老爷今日我在书肆见到了林宗海……”
王锡爵是太仓人,平日最喜欢食鳜鱼。但是食鳜鱼不易,一不容易会将汁水沾到长须衣裳上。王锡爵生于锦衣玉食之家,所以食个鳜鱼很有分寸,衣裳与胡须丝毫不染。
但几口之后一点汁水却沾在了王锡爵的美须上,他放下筷子拿起巾帕擦拭嘴边,伸手按了按。他起身走到了房门边,似看外头有没有人偷听。
然后他转过身对王五道:“从林宗海方才说得那段‘暂承上意,巧借封王,转作册立’起,再说一遍,慢一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