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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问题就来了。

皇长子虽出阁读书,但这还没有正位东宫呢?现在用古往今来的皇太子故事来给皇长子读书合适吗?这就好比没有新娘子还没有拜堂呢,就急着先入洞房,有这样操作的吗?

最重要是焦紘没有与孙承宗,李廷机等其他皇太子讲官商量,而是单独呈送的。

宋应昌听了微微笑着,而林延潮则是不动声色问道:“宫中可有动静?还有稚绳,九我他们怎么看?”

方从哲道:“宫中没有表态,但是稚绳,九我他们都是很恼怒,焦讲官虽是万历十七年的状元,但论年资居于皇长子众讲官之末,他未经商议上养正图说实在不合宜。但据以学生所知,焦讲官也是一片好意,他对皇长子一番忠心,我等也不能贸然相责。”

林延潮闻言欣然点了点头。

他明白孙承宗如此持重,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起天子与皇长子间的矛盾。因此焦紘此举令他不悦也是必然的。

当然最关键还是天子的态度,皇长子刚刚出阁读书,结果就有讲官上变相劝进。

这事拿嘉靖朝来对比就很有意思,嘉靖朝上圣功图的邹守益,霍韬二人在大礼议中一人是主张继统,一人是继嗣,这邹守益还是王阳明的弟子。不过在上圣功图后,嘉靖皇帝先是降责欲问罪二人,不过后来又启用二人为皇太子讲官,这一系列操作令人思来有些不明而明的感觉。

但是不能拿霍,邹二人之时来比较焦紘。

另外一事就是王锡爵了,王锡爵刚刚加官从少傅升至太子太傅。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锡爵突然向天子提出致仕,并提议增补阁臣。

此事虽被天子按下,但官场上已是风传王锡爵已决心归老。

宋应昌不由道:“上个月皇太子出阁读书,这个月王太仓即上疏引退,不得不说是此乃负气之举啊!”

林延潮则道:“我虽与王太仓不和,但论隆万两朝之辅相,论持身之洁、嫉恶之严,无如王太仓者!”

说到这里,林延潮负手仰天道:“王太仓若去,吾实扼腕叹息矣!”

宋应昌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