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抱着装着药的纸袋,在门口怔了会,眼前那幢巨大的宅子在深夜里只看得到轮廓,黑的,一丝光亮也无,像一个在等待他自动跳进口里的怪兽。
这一带的房子并不多,且分布稀疏,宁折从屋子前的平台看出去,只能见隐约的几点星火,都远得很,他看向背后,心里对那幢房子生出巨大的抵抗。
太黑了,他没来由地开始心悸,宁折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他怕黑。
心理斗争了很久,深夜山里的凉意卷上来,宁折裹了裹身上唯一的一件白衬衣,咬着牙走进大宅。
好在走到廊檐下就摸到了开关,他打开走廊的灯,按了密码进门,又顺着门旁边打开了玄关和一楼客厅的灯。
有了灯光感觉上好了一些,跟着他一边看一边找,打开了这幢宅子他能找到的所有灯。
客厅,餐厅,厨房,书房,吸烟室,楼梯口,走廊,和所有房间。
没人跟他说睡哪里,宁折在二楼找到一间最小的卧室,又试了试浴室,身上有伤口不能碰热水,就着冷水匆匆冲了个澡,又在另外的房间找出勉强可以换的衣服,不知道是谁的,宁折打量那衣柜里的衣服,太老气了,不是易觉秋的风格。
夜里起了风,这片山林植被茂密,风过林稍,听起来有些凄厉。
宁折开着满屋子灯,尽管累到了极点,却睁着眼睛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