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珠记得自己秋季是牵着汗血宝马去参加打马球,这是贵族们闲暇时候还算喜欢的运动,他还小,纯粹过去炫耀自己的宝马,打马球跟他没关系。

马球会上他也都是跟相熟的小屁孩儿吃吃喝喝,小孩子之间,自然不可能谈论义王之死。

后来便是过冬,冬天他可不爱动弹,宅在家里叫外卖是他的常态。

很好,一点儿消息来源都没有,真是巧了。

顾珠无奈,发现自己消息这么闭塞果然不能全怪爹爹不跟自己讲,他的确是毫无兴趣啊。

“那么你说的争议是什么呢?”一个谋逆之人的死,还有什么争议可言?

尉迟沅说道这里,摊开双手,说:“很简单,因为有一小部分人认为秀德不该死,毕竟是皇室子孙,囚到太平祠堂便是了,而且说是谋逆,但听说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只根据秀德养了私兵五万定的罪,这个罪,我大伯说可大可小,长公主可也养了的,只是一个没有过明路,一个过了。再之后就是秀德在被斩的菜市口口出狂言,说、说……说你舅舅无能,什么事情都听相爷的,说大兴的江山,再这么被你舅舅作践下去,恐怕就不姓曹,而姓谢了。”

尉迟沅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笑着说,显然没什么脑子,只是重复自己听过的故事。

顾珠却笑不出来:这特么都是什么剧情?!死前还要挑拨离间?所以舅舅这是被挑拨成功了?对老相爷有了疑心,手底下的谢崇风才会企图挑起世家与相府的矛盾?

没错了,很说得过去!

顾珠心想,谢崇风这货因为是个庶子,在家里不受待见,哪怕再有能力也都没辙,都比不过嫡出的大哥,所以暗地里投靠了舅舅,舅舅或许当真答应接受谢崇风的投奔,但谢崇风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今日之事便凑巧撞在了谢崇风的枪口上,能够让谢崇风恰到好处的挑起世家与相府的矛盾。

这么看来谢崇风是个不甘心屈居人后的人,有些野心,也有能力,只是运气稍微差了点,碰上了他这么个幸运值满级的家伙。

顾珠想到这里,感觉思路都清晰了,也就是说舅舅才不是希望自己死,是谢崇风不择手段罢了。舅舅也的确对老相爷有了疑心,但老相爷这个人……

“你知道老相爷为人如何吗?”顾珠知道舅舅一向很听相爷的话,毕竟三朝元老,地位非同一般。

尉迟沅抓了抓脑袋,说:“老相爷当年同武灵帝还有咱们的爷爷们一块儿东征西讨,征回了大量的土地,也让无数小国纳入大兴,大伯说,现如今念着他们这些世家的,也就老相爷了,长安里新起的人家大都不跟我大伯玩儿,讲究什么两袖清风,不攀附权贵什么的。”

“这么说老相爷很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