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扬州他也不呆了,只是放不下一个人。

顾珠让家里的队伍等等,他自己夹马前去尉迟府的角门,给对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门子丢了个锦囊,便笑道:“给你们小爷的,今日我走了,他这几日不在,不能送我,但我晓得他的心意,你只管跟你们爷说,以后到长安,便来找我,我顾珠随时欢迎。”

今年过年尉迟沅不在扬州,他们家近几年跟朝廷解了皇商的供应,现在已然不是皇商,只是个祖上有着些荣耀的商人。

商人虽有钱,但在扬州这官场上依旧是不大受待见,步步难行,听说是自打丢了皇商的名头,船运部分都开始受阻,不少人都等着收钱,所以尉迟家唯一的男丁尉迟沅便被迫去拜访了调任在外地的河道总督。

那河道总督之前是长安的尚书大人,现在升了官,但跟尉迟家依旧还是有着娃娃亲的。

尉迟沅去外地拜访那总督大人,怕是要提一提当年娃娃亲的事情。

不过顾珠觉得挺玄的,尉迟家现在家道中落,那总督大人能把千金嫁给尉迟沅,那得是多不疼自家闺女的?

而且……

——尉迟沅分明不爱那千金小姐,为了家族利益跟那女子结婚,这……虽然是古代家族联姻的常态,却似乎让婚姻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更何况不是顾珠他自恋,那尉迟沅分明对他有好感的,看来也不是多喜欢吧,这傻憨憨。

顾珠一面腹诽,一面骑马追上大部队,谁料在十里亭竟是正面跟匆忙赶回来的尉迟沅碰上!

尉迟沅从城郊风尘仆仆的回来,风霜直接挂在发梢上,一见他便举手摇晃马鞭,笑道:“珠珠,你要走?”

骑马逼近的尉迟沅多年来日日都不忘习武,已然跟小时候的小胖墩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穿着更是不似小时候穿红待绿,俨然一直花孔雀,皮肤依旧焦糖一样的颜色,略微粗糙,只笑容依旧灿烂,一见顾珠便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我一听说你要去长安常驻,便马不停蹄的回来送你,喏。”

尉迟沅身后只更着两个护卫,俱是从小跟着尉迟沅的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瞧着有几分威严。

尉迟沅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玉佩来,交给顾珠,道:“快把你腰上那五福金钱的坠子丢了吧,你不是跟那白妄又吵架了?趁着去长安的时候,甩了那小白脸算了,要是惦记花了他不少银子,不好说出口,我倒是个厚脸皮,愿意为之代劳。”

顾珠挑了挑眉,说:“关你屁事。你去找总督大人提亲了?”

尉迟沅小半张脸都被棕色的围脖遮住,淡淡笑道:“我自知是个什么玩意儿,没本事,哪怕去提当年的娃娃亲,也是自取其辱,所以只是过去叙叙旧,问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尉迟家起死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