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表哥神情着实真诚恳切,顾珠便凌乱了,不敢妄下判断,只跟着豪爽地举杯,一面说着‘不在意’一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的度数不高,有点儿像是果啤饮料的感觉,微甜:“这是桃花酿?”顾珠爱这种甜酒。

长公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边给他又亲自倒了一杯,一边说:“正是,小满说你爱这个,我便让你皇帝舅舅从他的宝贝地窖里取了两坛子出来,这是十年的桃花酿,味道很是香醇,就是寻便扬州,也没有这样的好酒。”

顾珠暗暗‘哇’了一声,忍不住贪杯,一旁的长公主瞧见,既怕珠珠喝醉,又不敢劝停,既很愿意用这桃花酿去讨一个孩子的好,却又觉着自己这样的讨好似乎太不成体统。

然而无可奈何,控制不住。

之后顾珠喝得心情大好,自来熟地跟不知道几表弟玩儿起了行酒令,便以‘桃’为字眼,做一句诗来。

他双手撑着脸颊,浑身被酒裹得烫烫的,眉眼满是撩人的潋滟笑意,半落的长发从耳后滑落到胸前来,如云入丝,顺滑柔软,连带身体都轻飘飘的,软软地亲密的靠在公主娘身边,听各位表兄弟们依次在自家娘亲面前卖弄完毕学识,颇有些不高兴。

今儿自己才是角儿来着,怎么能被表兄弟们给抢了风头?

要是娘亲认为自己在扬州不学无术,连诗句都搞不出好的来,嫌弃自己可怎么办?

——虽然他就是有点不学无术,但今天这脸面绝对要挣!

“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

当不知道几表弟最后一个站起来,吟了这么一句诗后,得了娘亲一柄金镶玉如意的赏赐,顾珠立马举手跟公主娘亲汇报说:“我也来。”

“哈哈,好好,你也来。”长公主伸手摸了摸顾珠的脸颊,发现自家孩子怕是有些微醺的。

顾珠则撑着身子站起来,想了想,从乱糟糟的无尽模糊记忆里,随便挑了一首当世没有的出来,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说罢,顾珠坐下,睁着双含情的桃花眼跟娘亲讨赏:“我这总共七个桃字,娘你得给我七个赏赐才行。”

没人招架得住漂亮少年卖娇的样子,不说是长公主这早便化掉的心,纵使是在场的不少皇子都要愣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