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甲修剪得很漂亮,指尖也是一团粉红,手背皮薄得要命,透出几缕青蓝色的脆弱脉络,软若无骨。

这样的手,刚才是怎么拉弓射箭,居然还打了一只小兔子的?

“歪?韩公子你还在吗?”顾珠等了半天,也等不来这韩江雪的一个字,干脆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凑上前,伸手在韩江雪的面前晃了晃,说,“就让你说出三样而已,难道你看了半天,一样都找不到夸的?”

韩江雪沉默地抿唇不语,好半天才说:“你离我太近了,侯爷。”

顾珠笑了笑,挑眉,凑得更近了些,说话也低低的,睫毛卷翘:“我偏要离你这样近呢?”

韩江雪张了张唇,摒住了呼吸,憋无可憋的时候,眼神一凌,低头也靠近过去,就在要跟小侯爷碰到的时候,侯爷果然红着脸躲开去,跟他很是天真地说:“这进度也太快了,得先约会一两次呀。”

韩江雪听见自己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没有答话。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要是不乐意,我又不强迫你,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改日带我长安一日游怎么样?我昨儿才到的长安,娘跟爹都说要带我游玩一遍长安大大小小的景点儿,但我娘出行不太方便,后面跟着的人太多了,爹又很忙,我就只有你了。”

韩江雪被那‘我就只有你了’说得再有顾虑也无法理智拒绝,点了点头,说:“侯爷不用去南山书院上课?”

顾珠摇头:“我现在可不想去,过几天我那诗的风头过了在过去吧,现在去太招摇了。”

韩江雪:“可我每日要在大殿下身边侍奉,或许需要登上一等,等哪天大殿下不需要我们伴读在一旁陪着,我会下帖去府上。”

顾珠立即皱眉,理所当然地道:“我看你真是个书呆子,跟我那待今大哥一模一样,刚才大表哥让你送我就是把你借给我几天的意思,不信明日你去问,大表哥肯定让你好好陪我玩儿。”

韩公子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没想到小侯爷一副漂亮的皮囊下不仅有着俏皮可爱的性子,藏着惊人的诗才,还有这洞若观火的观察力。

“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我就帮你去跟大表哥说,把你借给我几天。”仿佛从未被人拒绝过的少年理所应当地说,“大表哥一定会答应。”

韩公子心想,大皇子自然是会答应,整个朝堂哪个大臣皇子不晓得从前不事生产混吃等死的扬州将军府众人如今又跻身大兴重要人物当中。

其中尤以驸马顾劲臣最为特属,谁能想到顾家还有这样的后手,当年顾家老太爷留下了庞大又隐秘的人脉给了自己最小的老来子,这位老来子顾劲臣又最像当年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老太爷,蛰伏多年眼看不仅没有被放过,还越发让整个顾家步入死途,便当机立断展示力量,威慑所有想要动一动将军府的牛鬼蛇神:谁敢动,爷把他头拧掉。

如此一个备受驸马疼爱的小侯爷,又有着身份尊贵的公主宠爱,代表的意义自然不凡,远的有太子之位的人选,近的便有当今圣上还未决定的直隶总督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