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谢崇风一边将顾珠斟酒的手给按了回去,不许他喝。

顾珠听这人一口一个小朋友的说他,顿时很是不满,他都十七了,来年十八,堂堂成年人,能喝酒能烫头的,要否认自己是铁柱也不用这样吧?

顾珠挑了挑眉,偏不如这货的意,只瞬间,就装起深情款款的模样来,哭天抹泪地说:“铁柱哇,咱们怎么能说是素不相识呢?你就算现在飞黄腾达了,娘亲也不会要你半毛钱的,只是当年咱们一块儿打坏蛋,一块儿逃离将军府,一块儿在庄子上无所事事的事情都忘记了吗?当年你不告而别,娘哭瞎了一双眼睛,你看你看,谁晓得这么神奇,今天一件你,就突然大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呀!”

谢崇风臊得头皮都要裂开了,耳朵绯红。

顾珠将这谢崇风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没能继续瞎掰,便拍着谢崇风的胳膊哈哈大笑。

谢崇风胳膊被拍得啪啪作响,无奈道:“行了,快些回去,我差人送你。”

顾珠脑袋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声音悦耳:“我偏不,铁柱,我好久没见着你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是谢崇风,不是什么铁柱。”谢崇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有耐心地坐在这里跟个小东西解释过来解释过去,明明最简单的否认方法便是对这小东西不管不问,或者直接离开,让这小东西自己去面对那两个小相好。

谢崇风自认从不做什么无用多余的事,偏偏对着小恩人拿不准定位。他看了一眼依旧跟小时候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动人气息的少年,可以看见少年长发如丝绸,肤如冰雪,眉目清丽,一双眼尤为迷人,看他又像是没有在看他,狡黠并可爱。

“行行行,我晓得你爱面子,你的部下和朋友都在外面对不对?你放心,我顾珠绝对不会把你在我哪里傻乎乎的样子说给他们听的,你现在还是你的谢将军,我是小侯爷,要不要根据这个身份咱们重新认识认识?”顾珠不被允许喝酒,便盯着桌上的清茶。

谢崇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给这小祖宗倒了杯茶,睫毛半垂,说:“见过小侯爷,下官谢崇风,长安人士。”

“我知道你,大名鼎鼎谢将军,传说你瘫痪在床后又神奇康复,乃是吃了一种丹药?什么丹药呀?介绍介绍给我,如果能延年益寿最好啦。”顾珠知道这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在回去了以后把假货取而代之,不然别说就大兴的医疗条件了,就是未来的几千年以后,都没有能够让瘫痪的人迅速再康复成这货健康模样的药。

他话问出了口,却得不到对方的回答,这跟他爹差不多一辈的人给他夹了块儿鱼肉,侧面看去,轮廓像是西方的素描画作,又添加了几分写意的水墨晕染,有着顾珠从未在旁人身上见过的从容不迫。

“你是想用鱼肉堵住我的嘴吗?我很吵?你嫌我吵?”顾珠不大高兴,他见着铁柱可是高兴极了的。

“不,只是鱼肉很好吃,侯爷不如多尝尝。”

说罢,顾珠就见谢崇风站起来,这人一身玄色衣裳,衣裳上面花纹都没有多少,只在袖口绣了几株不知名植物的叶子,叶子像是竹叶,排布狂乱,像极了这位谢将军镇定自若表面下那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的肆意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