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一巴掌拍下去,巨响!

可定睛一看,却是立即不好意思起来,眼前撑着油纸伞端着碗冰粉的人哪里是他不成器的铁柱?分明是个斯斯文文儒雅秀气的阴柔公子哥。

公子哥儿腰间别着一把扇子,一袭白底青衫的打扮,头上简简单单插着竹簪,眼睛一笑,眼尾上挑得厉害,是一双纯正的狐狸眼,被打了也是一懵,笑道:“这位公子,我只是在街口瞧你坐在这里许久,怕是又渴又晒,所以想着给你送一把伞,还有一碗冰凉的红糖水,没有别的意思。”

“我……我认错人了!我才是对不住得很,公子您真是好人。”顾珠艰难站起来。

“欸,你脚崴着了?”公子哥儿露出诧异的表情,连忙说,“你快快坐下吧,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看?”

顾珠素来还是比较有警惕之心的,毕竟怕死,不认识的人送来的东西,他渴不太敢喝,也不太乐意把自己受伤的脚送到这人手里,哪怕这人长得神仙一样,那也不行。

顾珠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等的人马上应该就要到了,真是谢谢公子你了,东西我不能要,无缘无故的,平白受你这样的礼物,我不好意思。”

“这有何不好意思的?只是一点不值钱的东西……”狐狸眼的公子哥淡淡笑了笑。

顾珠还欲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是被人家热情给包裹得犹豫是不是还是接下东西比较好时,巷口他盼了老半天的可恶的铁柱总算姗姗来迟。

“谢!——”顾珠眼睛一亮,却刚开口,便又瞬间打住,换了个叫法,“二叔!”

晚来的男人自嘈杂的主街上走来,头肩顶着一片炽热的金色,睫毛似乎也都被烫成了发光的模样,穿着很是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普通的玄色衣裳,叫人看不清且面容地徐徐近前。

顾珠叫的那一声二叔很脆,带着少年不知深浅的炽热依赖。

谢崇风搭在剑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走到少年身边,却是只克制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道:“等很久?”

“可久可久了!你要怎么补偿我?”顾珠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个好心人公子哥在旁边看着,“我脚还崴了,这都是因为你!”

谢崇风闻言,直接蹲下来隔着小侯爷的靴子摸了摸,说:“不是很严重,一会儿上了马车给你正回来,立马就能下地。这位是……”

一面说,谢将军一面将目光放在那撑着油纸伞手里还端着碗小家伙最喜欢的红糖冰粉的年轻公子身上,似笑非笑地问:“这是你朋友?”他在问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