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三天之前,被这人质问时自己的愕然。
不仅仅是意识到在多弗朗明哥面前伪装哑巴的柯拉松绝对居心不良,被提及妹妹的表现时, 更是由于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一切正常, 产生了遮羞布被狠狠扯下的恼怒感。
但是,话说回来, 他的妹妹——
挡在身前的纤弱孩童在柯拉松离去之后转过身来,安抚地伸出手来,试图摸摸他的头, 却被下意识躲过了。
前者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转而牵住罗的袖口,用微乎其微的力道带着人往侧边走。
“那边有秋千。”银发的孩子轻快地解释着,那副神态足以让所有针对和怀疑烟消云散,“一起去坐一会儿吧,我想听罗说说任务的事。”
任务……对了, 任务。
对局势的精准判断、确切掌握着事态的发展, 在必要时加以推动, 再困难的任务都也能完成。
只是初露头角, 便能窥见那绝顶的天资。
——但是罗确信, 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拉米, 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天性中的亲近和理智搏斗, 他停在原地,用最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抽回了手。
走在前面的孩子停下脚步,茫然地回头看他。
凝视着那双形状秀气的浅棕色眼睛, 宛若将什么无形的主要之物放上了赌桌, 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开盅。
罗紧紧咬着牙关, 把音节一个一个碾碎了迸出来:“拉、拉米, 你还记得……第一次发病之前,我们正在做什么吗?”
雨宫翠无言。
记得吗?他当然不记得。
身为顶着这个身份的过客,只是单纯履行应尽的义务而已,并不代表真正成为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