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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明天是周一,我们去领证。”

徐兰庭哑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句,“好。”

年逾三十的这一年,徐兰庭终于有了家。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夜里,徐兰庭抱着陈竹,跌入了几十年前的一个梦里。

下过雨的山间,小路上泥泞难行,一群大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夫人,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跟在姜瑜身边的助理实在走不动,转身指着身后的小孩儿,“小姐还小呢,走不了这么长的山路。”

他身后的小孩儿,一身蓝白相间的宽松运动服,裤脚挽起,底下的运动鞋已经被泥巴包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姜瑜走到小孩儿身边,半蹲下来,捋了捋孩子卷卷的长发,“婷婷,累不累?”

还没到变声期的孩子,声音清脆,却带着寒潭似的冷漠,“不累。”

姜瑜张开手,“妈妈抱你去休息?”

孩子抱着胳膊,漠然地后退几步,“不用。”

母亲尴尬地收回手,朝众人摆摆手,“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

助理寻到了一户人家,经过询问后,那家人热情地搬出了桌椅板凳让他们休息。

茅草屋下,姜瑜热情地跟主人家攀谈了几句,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常年做农活的缘故,手脚要比一般女子的粗壮些,身上背着个背篓。

正聊着,那小背篓里忽地传出咿咿呀呀奶娃娃的声音。

女人颠了颠背篓,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意,“这是我侄儿。”说着,背篓里冒出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小猫崽儿似的,眨巴着眼睛着朝姜瑜看。

那娃娃生得白白嫩嫩,眼睛跟黑葡萄似的,一见人就咧着嘴笑,半点都不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