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常说,一个人的成长是从胎儿开始发育,产生意识,最后直至死亡,才会泯灭,但这条世人公认的定律却在我身上出现了悖论。
不知其然,也无法与他人谈起,只能用着一层层谎言遮盖隐瞒,但终究能够将这场火包多久,又是否会反噬自身,实在有些不敢去猜想。
北海道终究是我不敢去触及的地方,哪怕是偷偷溜回去这种龌龊胆怯的想法,都不被内心的自己所允许。
说实话,还真是可笑呵。”
春源朔放下笔,抬头彷徨的看着窗外的落雪。
笔尖磨砂纸张的沙沙声骤然消失,屋里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
外面是白花花的一片银色,雪夜的宁静沁人心脾。
过了一会,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随后便是一阵沙沙声。
“或许,这几篇宣泄内心中惶恐不安等等一些负面情绪的日记应该销毁掉,不该留存于世,但每至夜深静谧的时刻,一股莫名的孤独从内心中油然而生,积压在心头,久久得不到宣泄,实在是太过于难受。
不能够向旁人倾吐,只能挥洒在笔尖浓墨。
或许,我的本职不应该是一名声优,而是作家。”
停笔,合上笔帽,春源朔长舒一口气,浑身松懈下来,摊靠在椅背,目光飘忽不定的看着外面。
顷刻间,他想起雪国中所描绘雪景的一句话。
“镜中的雪愈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缀满银河的星辰,耀光点点,清晰可见,连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来也像粒粒银砂子,明澈极了。”
这扇窗,又何不是那面镜。
不过他看到的不再仅是那场雪,还有映照在其中那副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一月二十三,周日。
席卷东京六天,导致雪降三天的冷空气离开了东京,前往下一个城市——神奈川。
将近有一周没有出现过晴天,终于是在这一天早晨的六点二十三分准时再次浮现。
也难怪,毕竟这一周看似也不短,总会给人一种好似这个冬天都是之前那般恶劣的天气和温度。
春源朔醒来时,已是八点,自然是没有见到这时隔“一个冬天”未曾见过的大晴天。
推开窗户,映入眼帘便是那抹金灿的盛阳,还有那干净的蓝天和一尘不染的洁白云彩,清冷的风吹拂而过,带起了乱糟糟的碎发,于耳侧摇曳起舞。
呼吸的空气,不再如前几日那般湿冷,有了一股青草麦穗的芳香。
“嗡。”
春源朔揉了揉眺望远方有些酸涩不适的眼睛,寻着声,看向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
le上收到的消息,是内田真理的。
“今天应该有空吧(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怪异表情)”
内容是通过预览通知画面看到的,春源朔眉头皱了皱,在犹豫要不要点进去。
不点进去,就不会出现“已读”,这样就可以推脱说一大早起床之后,光想着工作上的事情,没有看到这条消息,最后搞忘了。
如此倒是可以避免来自内田真理的一系列很多很多的麻烦。
不然单单的回一句“没空”,应该会像之前的一段时间那样,到了最后依旧还是会被她硬拉着出去,然后大概率应该是逛街吧?
春源朔仔细回想了下,内田真理好像说过最近赶着养成所,为了四月份的声优出道,应该挺忙的。
和这么忙的一个人说自己有空,应该不是很好吧,况且这也算是单方面给她添麻烦也说不定?
这种事,对于极其讨厌麻烦的春源朔来说,也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撒一个小谎吧,毕竟自己也已经说过了不少谎话。
或许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春天来说,最适合撒谎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