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还能有这么年轻的高中老师?”春源朔开了个玩笑,翻过手中的书页。
店老板扭头看着他,仔细的打量着,良久,才说。
“我上高中时,隔壁学校有个班的历史老师,差不多和你一样年轻帅气,同样的戴着一副眼镜,不过他是真真切切的高度近视,而你这一副,明显是防蓝光用的平镜片。”
“厉害。”
春源朔由衷的说,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我只是一名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社畜,可不是什么高中老师。”
店老板笑了笑,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页面,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面。
“你们这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言不由衷。”
春源朔搞不清楚他到底说的是那位高中教师,还是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有。
“这一份书卷气质,可不是什么普通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社畜具有的。”店长没有看春源朔,低着头,慢慢的翻着记事本,在每一页,或是首行,或是尾页,又或是中间的某一行,他的手指都会在一个名字上停留片刻。
记事本不厚,也就寥寥十数页,他一一仔细的温读一遍后,又说。
“那位老师,也很喜欢看书,在搬家那天,光是各种书籍,就用了数个大纸箱子,你们俩真的很相像啊。”
收好记事本,不等春源朔应话,他又开口说。
“你觉得,那些学生中,有几对情侣?”
春源朔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店的深处。
两男三女,两个男学生聚在一起各自拿着一本旧书,谈笑着,而那三位女孩虽然凑在一起,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翻书的翻书,听音乐的听音乐,看雨的看雨,但目光总是下意识看向两个男学生的那一位笑容阳光,眼眸清澈,留着清爽短发的男孩。
“一对也没有。”春源朔摇头说。
“不,有一对。”店长拿着记事本,指着目光的焦点中心,“你看,他在聊天时,是不是目光会时不时瞥向那位端坐在旁安静看书穿着淡白色长裙的女孩。”
春源朔看过去。
那一身淡白色长裙,恍如一团洁白的花絮,男孩撇过去时,女孩也看了过来,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后,又慌乱的连忙移开视线,不过两人眸中却还残留一丝温柔的笑意。
正当收回目光时,他注意到旁边另一位穿着夹克的男学生,悄悄的也把注意力放在那位穿着淡白色长裙的女孩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
“情投意合。”
春源朔言简意赅。
“不过还差了一点。”店老板笑着说,“可能因为这最后一点,便就此错过,也不是不会发生。”
“那就是不看好?”
“不。”他摇着头,“我很看好他们,就算屋外大雨婆娑,但至少是还在同一个屋檐下躲着雨。”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使是装作不知道,隐藏的情感,丝毫未察觉,但一次次回眸对视,便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互相吐露各自的心声呢?”
“或许是因为害怕吧。”店长解释说,“毕竟在未跨越那道门槛前,两人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关系,但是那句话说出了口,差强人意点,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把记事本揣在怀中,右手拂过书架,拿出了一本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岛国人对于情感的表达都是含蓄的,从古往今,我喜欢你这一句话,从来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脱出口,还记得我刚刚层提起了那位高中教师吗?”
“记得。”
店老板笑了笑,对这位聆听者颇有些好感,他漫无目的的翻开手中的伊豆的舞女,凑近了低声说。
“那位老师,我们就先暂且他是路人a吧。”
“路人a?”
春源朔悄然挑了挑眉,想起了佐仓小姐称呼他“友人a”这件事。
“那就路人b、c、d,怎么样都好,反正只是一个代称而已。”
“还是路人a吧。”
店老板砸了一下嘴,似乎在说春源朔不会聊天,不过称呼已经定下来,他继续讲道。
“那年还是高二,学校的弓道部的道场在学校翻修的规划范围内,不得已情况下,我们就去了隔壁的学校,借用了他们的弓道部道场。”
“看不出来。”春源朔上下打量了一眼店长,宽松的衣袍,依然掩饰不了隐藏下的略有些肥胖的身躯,看不出来以前曾练过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