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包裹严实下车,关上车门时,赵元元问:“你一个人小心点,什么时候来接你?”
段榆仰头,看了看灰白的天色说:“过一个小时。”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赵元元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心有顾虑,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开车走了。
父母的墓碑挨在一起,段榆掏出两支花放在他们坟前,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他这两年墓园来得很频繁。
一开始怕母亲在湿冷的地下不习惯,怕二老十几年没见会生疏,所以总想着跑来。哪怕跑来只是坐着发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他不相信牛鬼蛇神,也不相信在墓前絮叨能让二老听见,久而久之就想明白了自己是害怕孤单。
这世上与他联系最紧密、最亲密的两个人都已经逝去了啊。
墓园环境清幽,人声稀碎,段榆待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
赵元元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来,等他上车后丢给他一袋子药品。
“胶囊一天三顿,一次一颗,药粉一天一次冲服。”赵元元说,又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你说你这感冒拖拖拉拉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好,到底有没有在吃药?”
“吃了。”可能吹了风,段榆的嗓音更加沙哑了。
赵元元听得直皱眉。
车里暖和无风,段榆才发觉自己头脑又开始昏沉,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