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不带伞,丢三落四。”他左侧坐着个很精神的老先生,两人眉眼有几分相似。
“天气不怎么好。”他右侧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眉眼与段榆更为相似。
错了,段榆默默纠正,应该是他与老太太眉眼相似,这顺序不能倒。
掌心湿漉漉的,可是天上还没开始飘雨丝。段榆疑惑着,问自己父母:“还好吗?”
“好啊。”父亲说。
“不太好,你爸这人太笨了,我受不了他。”母亲稍微话多点。
段榆看着天空,手掌摊在膝头,来路不明的液体让他很不舒服。他没头没脑地问:“是他吗?”
父亲:“什么他?哪个?”
母亲:“是他吧,感觉只有他了噢,还不错的。”
段榆没有作答,他超乎寻常的清醒,知道自己受伤了,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父母出现的梦境很少见,他想多留一会。
可是一旦在梦境里想到“梦境”,梦境就会很快消失,意识到这点后,梦境消失的速度更快了。段榆回了下头,找到自己一直不敢回头的原因。
父母的墓碑旁,是自己的墓碑。
这样梦境一开始令人恐惧的气氛就能解释了,原来他这么怕死。
段榆费力地睁开眼,麻药的劲儿还没消完,身上没有疼痛,四肢只有一点隐约的感觉。
雨声并不喧闹,反而让人觉得宁静。
谢桥伏在手边,段榆指尖能感受到他温热的脸颊。他轻轻动了动,手心湿漉漉的,像有水,不知道是汗还是错觉。
谢桥却像受了惊似的立刻抬起脸,眼圈通红,眼里还含着泪,呆愣地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