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得了秋家的准信又去村头跟顾闻骞说,既然亲事说定,接下来还有礼节上的问题考量,比如多少聘礼,多少嫁妆,大约什么时候选日子,婚房在哪里布置,婚宴如何安排等等。
主要是顾闻骞不是本地人,家里的长辈都在外地,贺大娘也不知道他家里情形如何。
“我明天就给家里写信,我母亲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至于我父亲……他现在也不方便出门,如果张大娘和秋同志没有意见,我想就在队上办了。”
贺大娘表示理解,“这些都是小事,怎么办再商量,重要的是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一口吃不成胖子,那这事等你跟家里说了再商议,我今天就先回去。”
顾闻骞将贺大娘送出门外。
尘埃落定后,顾闻骞心中生出了喜悦,他再次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夜风寒,两个人一起取暖或许就没那么冷了,当然作为男人,他得为自己的妻子撑起一片天来。
两人结亲的事瞬间在整个村子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不看好的,无所谓的,还有暗自盼着他们没有好结果的,当然也有祝福的声音。
队长媳妇在家跟丈夫唠嗑,“当时就觉着他们两挺般配,没想到真在一块了。”
队长坐在树下纳凉抽烟,没答话,他媳妇也不恼,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
“你说他们结婚住哪?是住村头呢还是住秋家的房子?”
队长听她越说越来劲,敲了下烟头终于回了句,“别人的事你少操心,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学那些长舌妇,言多必失懂不懂。”
他大小也是个队长,管着队上三十多户,两百来号人可不是好管的,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是有数的,也经常教育家里人不要出去乱说,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到时候传来传去都说是他这个队长的意思,还怎么管人?
中午秋顺文从地里回来吃饭,鼓起勇气跟媳妇开口说,“听人说小婵定亲了,咱们做哥哥嫂子的是不是得准备点啥?”
陈桂莲摆下脸来,敲着碗边问,“听人说,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呢?只听过父母管儿女结婚没听说哥哥嫂子也得管的,咱们家是钱多吗?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心情管别人!”
秋顺文就猜到媳妇会这么说,叹气道,“小婵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找了个好人家,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陈桂莲嗤了声,嘲讽道,“找了个成分不好下放的就是好亲事?你的要求可真不高啊,也难怪,凭她的条件也只能找个这样的。”
秋顺文也不大高兴,嗡声回了句,“那也比瞎子好。”
指的自然是陈桂莲当初介绍李瞎子的事。
陈桂莲没想到丈夫竟然敢驳自己,气的摔了筷子,还把他的碗收了不让他吃。
“我看你好日子过多了,你要是不乐意跟我过那就回去跟你妈跟你妹过去,她们还能吃上肉呢,哪像我,整天累死累活只能回来吃口咸菜。”
秋顺文无奈的捧住脑袋,只要媳妇一吵他就没辙,而且每次吵都得吵几天,他是最不耐烦吵架的,可怎么办呢,娶回来只能认,不管她再怎么不好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做男人的自然得让着自家媳妇。
顾闻骞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回首都,一封寄往东北,告诉父母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也大致说了秋小婵的相关情况。
当然,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他重点陈述的是秋小婵的性格特点,而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