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药池,除了给顽劣的君绫洗过,我还未见有第二人浸泡过。”少公子本就受了夜火琏的伤,又连夜赶路吹了风,面色十分苍白。
“几味去腐生肌的药罢了,又不是多名贵的药材,你若喜欢,我天天欢迎你来泡,君绫那丫头就算你哄骗她说这池子能幽体生香她都不乐意来泡。”君婀姑姑将药池四周的挡风布帘拉好,随即到药屉子拿出了几味药材,放在碾槽里压碎。
“泡一次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受第二次伤了。”少公子靠着池子边上,想着近些时日还是好好提高一下自身的功力,否则一个姑娘都打不过,肯定会让白老头笑话。
“好在你被夜火链伤了之后没有即刻用真气疗伤,否则这些年的功力就算是白费了。”姑姑的话让他万分疑虑,他可没听说夜家的夜火链,还有这般邪乎的说法。
“姑姑怎会知道我身上的伤是夜火链所致,而且似乎姑姑对夜火链十分熟知?”少公子好奇地问道。
少公子并没有与她说过,自己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甚至都没有提起过夜火链,为何姑姑这样轻易地就从他的伤口断定,他是被夜火链所伤?
君婀没有说话,她细心地将碾好的药放进了细细的竹筒里面,随即又从一个上锁的小柜里面取出一个琥珀色的瓶子,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倾倒进竹筒里面,而后将竹筒放在炉火上炙烤着。
少公子也没有追问,静静地靠在池边歇息,药房里面只有炉火炙烤的声响,许久君婀才开口道:“其实,这夜火琏并不是夜家的。”
少公子张开眼睛,仔细地听着君婀接下来的话。
君婀将方才倒空的琥珀色瓶子细细地用清水洗净,放置在一旁:“你可还记的《君家本纪》里面有这样一则传说?”
“上古洪荒时期,那时君家的祖先炼药师被迁入一场浩劫之中,原因就是用玄珠、应龙骨和祝融真火将混沌之时开天辟地的盘古斧练成一个通体燃火,浑身黑刺的鞭子。”火上的竹筒被烧得黝黑,君婀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一只手带上了玉色隔热手套,徒手将烧得滚烫的竹筒拿了下来,将里面沸腾的红色黏稠液体倒进了那个琥珀色的瓶子之中。
“浑身黑刺,这倒是与夜火琏很相像。”少公子想到了鞭子缠绕在他的剑上时,确实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短刺。
“若是那条鞭子就是夜火琏呢?”君婀姑姑走了过来,递给少公子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即又走了出去。
少公子从池子中站起来,缓缓走到一旁的小榻边上,将身上沾湿汤药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匀称别致的身体。
“姑姑怎么断定那夜火琏就是书里君家祖先炼制而成那只呢?”少公子系好身上衣服的带子,将完美的身体包裹在白色锦缎里。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次被夜火琏打伤的人,伤口血肉外翻,不似平常的鞭伤那样有规则的形状,犹如被烫过一样,略带焦色,而且夜火链的随随便便一鞭子抽在身上,就能将身上的真气全部抽散,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被打伤的人与我父亲描述伤他武器的时候,我就在一旁,我十分确定那个鞭子就是《君家本纪》里说的那只,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只鞭子会无缘无故的生出黑刺来,早前是听闻夜家的人偶然得到了这件宝贝,可他们不知,自己所创的那一套鞭法,其实连鞭子万分之一的威力都还没有使出来,还自己以为是地以主人只由霸占着它,取了不三不四的名字,夜火琏。”君婀听到布帘后面不再有簌簌的换衣声,才从外面将布帘敞了开来。
“我见你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与我早前见到的十分相像,你可是见着了夜家的什么人了吗?”君婀将药池附近的布帘用缎带一一系牢。
“几年前宋国的浩劫使夜家的人几乎全被诛灭,连戍守边关的夜大将军都不能幸免,姑姑可还记得夜家十二分支的传言?”少公子身上的伤痛减缓了不少,这也使他的疲乏暂时得到了缓解。
“记得,我还知道这夜火链就是这夜家十二分支的其中一支。”君婀姑姑知道的事情,似乎比少公子想象中的多。
“你莫不是遇到了那个患难宋国公主,识破了人家的身份,被她追杀了不成?”君婀姑姑太过聪慧,只不过猜想的出入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