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只觉胸口仿若被巨石砸穿了一般,他耐不住力道,后退了几步,身形一顿,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木丝言逆行了经脉,自然也不会好受。
她瘫倒在地上,随即也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还在等什么,等她杀了我吗?”白素盘坐归息之余,朝不远处的那人喊道。
那人侧身下马,缓缓地朝木丝言走去了。
耳边传来了沙沙脚步声,木丝言抬头望去,见那人手持银针立于面前。
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将三支银针刺入木丝言的风门穴之中。
背后的刺痛席卷了木丝言的整个身体,她抽搐着昂起头,可双眼始终不屈。
“别,别让白素带走她。”木丝言死死地拉着那人的衣角隐忍地说道。
丑陋的面具后,本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因木丝言的这一句话,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那人俯身将昏死过去的木丝言抗在肩上,准备上马而去。
“我还未下令撤退,你胆敢私逃。”白素归息结束后,仍觉双腿发软。
毕竟方才那一掌,是木丝言拼尽了全力。
“我乃奉的是楚王之令,带木丝言回东楚复命,奉劝将军一句,收敛些,毕竟楚王答应了蔡侯,雅光公主是要同他归尔雅的,莫要为了一己之私,违抗王命才好。”她忽地开口道。
白素被气得面色发青,依旧踉跄地朝雅光走去。
料想蔡侯见到白素被打伤的几率,就犹如白日里见到星星一般。他自然不能放弃这个羞辱白素的机会,他欣喜若狂地命叔姜上前,将雅光带回。自己却抽出长刀对峙白素。
凭白素现在重伤的状态,随意一个小兵都可以将之重锤,更何况是有些身手的蔡侯。
两个男人同为了尊严展开了殊死搏斗,可最后谁都不是胜者,两败俱伤。
木丝言被带回了东楚,在楚王下令废了她身上的武功之后,被宫内的女官们收拾了一番,干干净净地送去了白家,成为了白尧的宠姬之一。
这是楚王答应白尧的,也是木丝言命里逃不过去的劫数。
她被软禁在一处白府的一处院子里,院子的名字叫莫梨轩,是仿照木丝言在木家所住的闺阁所建,院内还有三棵自木家移栽过来的棠梨树。
木丝言之所以认得那三棵棠梨树,只因那树是她和小姑姑亲手栽下的,树干上还刻着小姑姑的闺中小字,卿卿。
木丝言也曾想尽一切办法出逃,可白尧故意将莫梨轩建在白家花园最深处,四处皆是阵法,使木丝言困在其中,让她寸步难行。
她功力尽失,被废之时,伤了身上的筋脉,至今还浑身作痛。
她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若不愿坐以待毙,只能拼了命地折腾。
她砸了莫梨轩内所有值钱的东西,玉器,陶瓷,青玉案,就连她夜夜所栖的,万金难求的息石床,也被她砸成了两半。
可白尧来莫梨轩见她时,却并未有责怪她,反而悠闲地捧着棋盘席地而坐,邀请她同自己对弈。
木丝言一气之下,接连赢了白尧三局。
可白尧依旧未生气,还拿出了一坛棠梨酒出来与木丝言对饮。
想来,白尧的棠梨酒同那三棵棠梨树一样,都是从木家夺来的。
木丝言喝了几爵,便精神恍惚了起来。
仿佛她又回到了木家,坐在棠梨树下,同阿翁和小姑姑对饮,谈天,华容郡主手持柳条出现,怒斥着木丝言年幼狂妄,胆敢背着她饮酒。
只不过,华容郡主的柳条,再也不能抽到她的身上罢了。
木丝言迷迷糊糊地哭着笑,笑着哭,醒来时,完好无损地睡在了白尧的卧房之中。
白尧也算是个君子,并未有在木丝言喝醉时趁机下手将她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