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乐杨口中的“喜欢”只是孩子气的“求而不得”,可以用在任何玩具、宠物、艺术品上。可是这种轻飘飘的感情不是更好吗?即使破碎也不会疼痛,比简青黎漫长而枯燥的四年好过得多。
方明栈给家政阿姨打电话,阿姨姓梁,以前在他们家做事,母子俩去英国后,就拿着遣散费另谋出路了。这次回国,方明栈辗转找到她,给她付了一笔薪水,让她每天给乐杨做两餐饭,一周做一次公寓大扫除。
已经是夜里一点,阿姨在睡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喂”,方明栈满心歉疚,一个劲道歉。他讲了乐杨的情况,梁阿姨“哎哟哎哟”地叫嚷,说现在就去看他。她住的小区离乐杨的公寓不到两公里,骑电瓶车过去非常方便。过了一阵,她给方明栈回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乐杨家,给他喂了药、敷了冷毛巾,让东家放心。
“谢谢您。”方明栈挂断电话,转头问简青黎:“满意了?”
“我——”简青黎张口结舌,悻悻地抿住嘴,以免越描越黑。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余绵长的呼吸声。简青黎困倦地合拢眼皮,循着往昔的记忆靠近身旁的男人,在熟悉的怀抱中陷入沉睡。
次日清早,简青黎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伸长手臂往旁边摸索,空的、冷的,没有人。他失落地睁开眼,对着发黄的天花板打了个哈欠。
浑身酸软,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红肿刺痛,腰也直不起来。本来是双眼皮,因为前一晚哭得太厉害,都肿成单眼皮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惨白暗淡。简青黎拿起手机看时间,被屏幕中倒映的自己吓了一跳。
方明栈这混蛋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太过分了。
他正在愤愤不平,忽然听到客厅里传出一些轻微响动,愣了一会,试探着喊:“方明栈!”
没人应答,但有脚步声靠近。几秒钟后,方明栈推开卧室门,问:“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