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过了多久,白知景开口说:“应小许,我和你说个事儿。”
“嗯?”应许回答,“什么?”
“就是......”白知景手指头不自觉抠着窗框,刚刚才平复一些的酸涩感又一股脑涌了起来,“就是......”
“景儿,怎么了?”应许当然看出了白知景今晚突如其来的局促和慌张,耐心地问,“你慢慢说,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好不好?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挑,像是一把小钩子,勾得白知景耳朵痒痒的,喉咙也痒痒的。
“就是有个人要我转告你——”
白知景语速飞快,说到一半又卡壳了,他深深做了两个呼吸,后颈腺体的位置突然一烫,信息素浓度忽然升高,整个房间都飘满了牛奶加热过后香醇的味道。
“你以后生病了我还照顾你,我陪你睡觉,我给你擦汗,给你讲笑话,我很会照顾你的,别人都不会,只有我会。我对你好,我是对你最好的,”白知景眼眶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受伤,却还是想要掉下眼泪来,“别人都比不上我,如果有人对你更好,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努力超越他,你不能、不能......”
——你不能和别人伉俪情深,不要和别人处对象,不要对别人比对我好。
“傻孩子,”应许喉结上下攒动,靠着树干叹了一口气,“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没有胡思乱想,”白知景咬着嘴唇,“不过我还得再想想。”
应许攥着口袋里那方手帕:“景儿,你要想什么?”
“我变坏了,”白知景心里很是忐忑,“我做了一件坏事,所以我要想一想了。”
他是要好好想一想,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坏,变得不诚实、不坦荡,变得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应许对他好,因为应许看着他长大,应许也对大宝好,对大明好,对三毛好。
他怎么能有“希望应许只对我好”这样自私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