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和他聊,”白知景不想在关之衡面前丢人,但心里头又酸得厉害,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已经不想和他讲话了,这回我下定决心了,以后都不讲话的。”
关之衡看看左边,是委屈巴巴的小孩儿白知景;又看看右边,是闹脾气的大孩子应许。
他被左右两个人逗乐了,应许的反应让他觉得尤其有趣,好笑之余又感受到了一丝酸涩。
关之衡认识应许一年多了,他们实验室很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说很长很长,关之衡总觉得这么久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应许了。以往应许无论如何婉拒他,他都不觉得挫败。在他的认知里,应许就是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应许是一盆水,看起来很浅很清澈,实则深不见底,丢一颗石子下去却连一丝涟漪都看不见。
关之衡是搞科研的,最不缺的就是越挫越勇的坚韧心性,他扔一颗石子没有回音,扔一百颗总可以吧?精卫鸟尚且能填海,他就不信他填不满应许这一池深水。
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不是,他自以为了解应许,实际上并没有。
应许是一盆深水没错,但水里藏了一个皎白的月亮。
所以应许看不见他扔的石头,除了深水里那一道月光,应许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关之衡是搞科研的,最明白方向性错误有多致命,他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后面投入再多的精力也只会成为沉没成本。
还好他现在止损还来得及。
“师弟,”关之衡摇了摇头,转脸和应许调侃道,“你也不讲话了?”
应许用红线在纸上缠绕了两圈,白知景垂着头,拿脚尖一下下地点着泥地,实际上竖起耳朵听应许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