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轻轻呼出一口气:“找过三次。”
“你不许摆地摊,”白知景发狠地踹了应许一脚,“我不准!你给我回实验室里去,你去做研究!你要拿大奖的,你的手是要握手术刀的,你不能、不能......”
他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一下,红透的鼻头一酸,白知景抬手擦了一把鼻涕,接着说:“你怎么能干这些!”
应许凝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白知景,眼睛是红的,鼻子是红的,耳垂也是红的,他像是这个漫长又死寂的冬夜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景儿,不生气,好不好?”应许不知道能说什么,冬天的风分明是干涩的,却吹得他眼角湿润。
“你不要再出来摆地摊,我不让你摆地摊,”白知景明白应许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这么疲惫了,他心里一阵赛过一阵的疼,就好像有人拿小钻子滋滋往里钻似的,“我不准你再来了,这些书都不要了,全都扔了!”
他难受,很难受,这种难受却哭不出来,白知景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但他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怎样的表达方式更加恰当。
他只知道他不要应许干这些,他的应许应该待在明亮有序的实验室里,钻研那些高深繁杂的学术问题,而不是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闻着旁边飘来的烟酒气味,让冷风一遍遍地刮伤他已经生了冻疮的耳廓。
“景儿,”应许双手白知景的脸,注视着白知景清凌凌的眼睛,终于坦诚了自己的窘迫,“我......”
他喉结上下滚动,重重闭上眼又睁开:“需要钱。”
“我有啊!”白知景抓住应许的手腕,“我有钱,我有很多压岁钱,我还能把我的球鞋都卖了换钱!我爸也有很多钱,他会帮你的,我和他说,我马上打电话和他说......”